——列宁亲自撰写的时评范文——

改良主义病

(1912年11月29日〔12月12日〕)

《我们害了什么病?》——不久前《光线报》上发表了一篇有感于11月15日罢工而写成的颇有教益的小品文,作者用这样的标题发问道。
答案可以从以下两段引文中看得很清楚:
“那些妄想当领袖的人似乎应该明白,只有要求解除戒严状态、实现结社自由,才是今天和最近将来的斗争任务,而宣言中所说的改变现存制度则是另外一回事。这个要求决不是玩弄我们现在常看到的罢工游戏所能达到的,而是需要进行顽强的有计划的工作,一个又一个地夺取阵地,拿出全部力量,表现出与众不同的组织性,不仅把工人阶级而且把广大人民群众吸引到这一斗争中来……
我们要自觉地对待自己的任务,有计划地维护自己的利益,不要忽冷忽热,要给我们建立起任何人也不敢来插手的强有力的工会组织和公开的政党。”
仅仅根据这两段引文,我们就可以对作者说:亲爱的,最好还是问一问“您自己害了什么病”吧。我们可以回答您:您害了改良主义病,这是很明显的。您有一种“念念不忘的主张”,即斯托雷平工党的主张。这种病是危险的。《光线报》的医生们会完全把病治坏的。
作者反对政治自由的总的要求,而十分明确和自觉地宣传“公开的政党”。比较以上两段引文,就会对这一点确信无疑。在这里支吾搪塞是徒劳无益的。
我们要问作者:为什么小资产阶级民主派中的机会主义者(1906年的“人民社会党人”)和大资产阶级自由派中的机会主义者(1906—1907年及以后的立宪民主党人)的“公开的政党”都已经成了空想,而您的“公开的”工人政党就不是空想呢?
您承认(或者至少选举时的“公开”活动使您不得不承认),立宪民主党人是反革命的,他们不是民主派,他们的党不是一般群众的党,而是富裕资产阶级的党,是“第一选民团的”党。可是您这位“冷静的、实际的政治家”,反对“爆发和挥舞拳头”的人,却假借工人名义提出这样一种空想的、立宪民主党人无法达到的“最近的”要求!!您是一个大空想家,但您的空想却是渺小的、浅薄的、微不足道的。
您自己并没有意识到您感染上了灰心、胆怯、绝望、丧失信念的流行病(现在这种病流行得可厉害哩!)。这种病在把您往机会主义泥坑里推,人民社会党人和立宪民主党人就是因为陷入这种机会主义的泥坑而受到大家嘲笑的。
您认为解除戒严状态和实现结社自由是当前迫切的和实际的、“有计划的”和“自觉的”要求。您和社会民主党是根本背道而驰的,因为社会民主党知道实现这些改革的总的条件(和重要性)。您同进步党人和十月党人本质上倒是一致的,因为正是这些人空谈……目前形势下的改革和“自由”来自欺欺人。意大利改良主义者比索拉蒂为了自由派大臣卓利蒂许诺的在各个阶级的政党“公开”存在的情况下实行的改革而背叛了工人阶级。而您是为了就连伊兹哥耶夫和布尔加柯夫之流也不期待马卡罗夫实行的那些改革而背叛工人阶级!
您用轻蔑的口吻谈到“罢工游戏”。关于这一点,我不可能在这里对您作充分的答复。我只简单地说一句:把深刻的、有历史意义的运动称为“游戏”简直是愚蠢。您也象《新时报》(见11月17日涅兹纳莫夫的文章)、伊兹哥耶夫和布尔加柯夫之流一样,对罢工很恼火。您恼火是因为生活无情地粉碎了您的自由主义幻想。工人群众完全承认必须有组织、有步骤、有准备、有计划,但是对于您的言论他们现在和将来都是蔑视的。
您害的重病是由散布得很广的杆菌引起的。这种杆菌就是自由派工人政策,或者叫作取消主义。这种杆菌就在空中飘动。但是不管您对事态发展,特别是对11月15日的事件怎样恼火,事态发展还是要使这种杆菌死亡的。

载于1912年11月29日《真理报》第180号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22卷第218—220页

我们党的“迫切的难题”[155]

“取消派”问题和“民族”问题
(1912年11月)

1912年8月,波兰王国和立陶宛社会民主党总执行委员会召开了波兰社会民主党“边疆区代表会议”[156]。大家知道,这个波兰社会民主党总执行委员会现在是一个没有党的总执行委员会。在波兰的首都华沙,社会民主党的地方组织痛斥了总执行委员会瓦解组织的政策,而总执行委员会对此的答复是,采取卑鄙的匿名方式诬控别人搞奸细活动,建立只有空架子的华沙组织,赶紧召开“自己的”、以同样方式炮制的边疆区代表会议。
后来,华沙工人选民团的国家杜马选举,完全证明了所谓总执行委员会的拥护者是空架子:66个初选人中有34个社会民主党人,其中只有3个(而且还不一定)是拥护总执行委员会的。
所以要预先这样说明,是为了使读者把我们打算谈的波兰王国和立陶宛社会民主党边疆区代表会议的决议,只看作梯什卡的总执行委员会的决议,而决不要看作波兰社会民主主义工人的决议。

波兰社会民主党对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的态度问题是非常重要和令人关切的。因此,梯什卡的代表会议关于这个问题的决议值得比较仔细地研究,尽管这个决议令人很难认真对待。
通篇都是谩骂的梯什卡决议之所以令人很难认真对待,这至少是由于这个决议对一个主要问题,即取消派问题所采取的态度。
这是1908—1912年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内部的主要问题。党受到了反革命的严重破坏。党在竭力恢复自己的组织。即使是在反革命势力十分猖獗的整整4年当中,党同社会民主党人中那些要取消党的小集团也一直在进行不懈的斗争。
因此,谁对取消派问题没有作出明确的解答而要自称党员,那是枉然的,这不是很明显的吗?
梯什卡的代表会议在关于对待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的态度的决议中,谈得最多的是取消派问题。代表会议承认,取消派是“阻挠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发展的最大障碍,对党的存在本身是严重的威胁”。
决议写道:“公开的彻底的取消派同革命的社会民主党是势不两立的。”
看来,梯什卡之流大胆地坚定地提出了问题——却又避而不答!
到底谁是“公开的彻底的”取消派?同取消派4年斗争的经验得出了什么实际结论呢?
对这些自然而且必然会提出的问题1912年俄国社会民主工党一月代表会议作了明确而肯定的回答:取消派就是《我们的曙光》杂志和《现代事业报》集团。这个集团把自己置于党外。
可以认为这个回答正确,或是不正确,但是不能不承认这个回答很明确,也不能不明确表示自己的立场!
而梯什卡的代表会议正是企图回避问题,躲躲闪闪,活象个小偷。如果我们在1912年1月明确指出的《我们的曙光》杂志是公开的彻底的取消派这一点不符合事实,为什么梯什卡之流在1912年8月不在波兰社会民主主义工人面前揭露我们的错误呢?如果《我们的曙光》杂志把自己置于党外这一说法不符合事实,如果你们,梯什卡、罗莎·卢森堡、瓦尔斯基先生们都认为它是在党内,你们又为什么不干脆说出来呢?这本是你们对波兰社会民主主义工人应尽的直接义务啊!
不管你们对1912年“列宁的”一月代表会议怎样斥责、诅咒、谩骂,你们这种喧嚣鼓噪除了那些甘愿受骗的人以外,是谁也骗不了的,因为在一月代表会议以后,对于《我们的曙光》杂志是不是取消派,这个集团置身何处——是在党内还是在党外这样的问题,不明确地加以回答,就不能算是觉悟的忠诚的社会民主党人,就不能谈论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的情况。

梯什卡的代表会议大骂“列宁派”,骂得花样百出、滔滔不绝,总起来无非是指责我们搞分裂。
俄国社会民主工党一月代表会议认为,置身党外的只有《我们的曙光》集团。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从这个事实,就连梯什卡和他的朋友们也能得出这样一个简单明了的结论:指责我们搞分裂,就是承认《我们的曙光》集团是属于党内的。
就连小孩子也懂得必然会得出这个结论,何况梯什卡及其同伙早已不是小孩子了……
谁指责我们搞分裂,谁就应当有一点起码的勇气、起码的诚实,直截了当地说:“《我们的曙光》集团不是取消派”,“它不应该置身党外,它的位置在党内”,“它是党内的一种合理的色彩”,等等。
问题的全部实质恰恰在于指责我们搞分裂的象梯什卡先生之流是偷偷摸摸地、羞羞答答地、转弯抹角地谈及这一点(因为这一点是很自然地包含在关于分裂的叫嚣中的),而不敢直说!
要说明和证明《我们的曙光》杂志应该是在党内的,那是不容易的。谁这样说,谁就要承担一定的责任,就要解决一定的原则问题,就要公开为取消派头子辩护。这种人可以(并且应当)说是取消派的拥护者,但是不能不认为他是有信念的人,不能不承认他至少在某个取消派集团是否属于党这个狭小的问题上,政治上是诚实的。
如果整个组织(姑妄称之)或整个边疆区[157]的所有组织都转弯抹角地、偷偷摸摸地、羞羞答答地和吞吞吐吐地为取消派辩护,指责那些把取消派开除出党的人搞分裂,又不敢直说“这个取消派集团应该是在党内的”,那么必然得出这样的结论:我们面对的不是持有如此这般的观点的社会民主党人的组织,而是力图“利用”取消派同反取消派的斗争捞取一小笔政治资本的阴谋家小集团。
对于了解1907年以来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党内情况的人来说,跟着崩得分子走的梯什卡及其同伙,是社会民主党人中通常被称为“按重量计算的马克思主义者”、“图希诺的倒戈分子”这类阴谋家的典型,这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梯什卡也同某些崩得分子一样,他在党内的整个“立场”的基础是在取消派和反取消派之间耍把戏,做调停人,利用“天平砝码”的地位捞油水,因为没有这个砝码,不论取消派还是反取消派,都得不到多数!
1911年秋天,当梯什卡耍的这个大家厌恶的老“把戏”使他垮台的时候,两个对立的派别——取消派和反取消派的机关报都在报刊上公开称他是阴谋家[158]。
其实,只要从“天平砝码”的角度来看,梯什卡的代表会议的不合逻辑的、孩子般天真的、软弱无力到可笑程度的决议立刻就可以完全理解了。阴谋家应当这样说,也正应当这样说:我谴责取消派……但我不直说谁是公开的彻底的取消派!我承认取消派对党的存在本身是一种威胁……但我不直说这个集团应当是在党内还是在党外!我在任何情况下总能从这种“立场”得到好处,捞到“政治资本”,因为没有我,反取消派不能战胜取消派,没有我,取消派就不能在党内得到可靠地位!!
“梯什卡的”政策不是偶然的个别的现象。在分裂时,一般说来,在各个派别展开残酷的斗争时,必然会出现这样的集团,它们存在的基础就是不停地从一边跑向另一边,施展小小的阴谋诡计。这是我们党的生活的可悲的、令人不快的特点,由于侨居国外开展革命工作的条件而使这一特点更加突出。阴谋集团,某些同国内联系特别差的集团的政策的阴谋特点,——这是一种现象,要使自己不受蒙蔽,不做各种“误解”的牺牲品,就应当了解这种现象。

当然,“统一”的口号在广大工人群众中“深受欢迎”,因为他们不知道应当同谁统一,这种统一意味着对某个集团要作出哪些让步,把取消派保留在党内还是开除出去的政策是根据什么原则制定的。
当然,煽动性地利用这种对事情实质的不了解来叫骂“分裂”,是最容易不过的了。用“统一”那些已经永远分离出去的派别的要求来掩饰小集团的外交手腕,是最容易不过的了。
但是,不管“统一”的口号在没有觉悟的人们中间多么“深受欢迎”,不管现在各种各样的煽动家、阴谋家、小集团的外交家用这个口号进行掩饰多么方便,我们还是要求每个觉悟的社会民主党人对1912年俄国社会民主工党一月代表会议解决的问题作出明确的回答。
1912年8月召开的取消派代表会议清楚地表明,一切争论的中心正是关于取消派的问题,关于取消派集团是属于党还是不属于党(甚至是反党)的问题。谁回避问题的这个实质,谁就是自欺欺人。
但是要知道,胡说一月代表会议有“派别性”等等,正是回避问题的实质。好吧,先生们,对你们这些胡说八道的人可以这样来回答:就算一月代表会议带有极端的派别性,分裂性,是无权代表的,等等。但是要知道,你们这样“危言耸听”只不过是自己欺骗自己罢了。一部分社会民主党人(不要管是哪一部分)在1月说,《我们的曙光》杂志是置身党外的反党的取消派。这个意见在根据党的4年历史作出的详尽的、充分说理的决议中得到了论证。
谁要真心阐明并驳斥这些所谓“一月代表会议的”社会民主党人的错误,谁就应当分析并推翻这个决议,说明和证明:《我们的曙光》杂志应该是在党内,它的思想对党没有危害,应当对这个集团作某些让步,应当要求它履行某些义务,履行这些义务的保证应当是什么什么,这个集团在党内的影响的大小应当如何如何确定。
这样谈问题,才是老老实实地驳斥一月代表会议的社会民主党人的信念,才是向工人阐明你所认为不正确的东西。但是问题的实质正在于:在现在廉价地叫骂分裂的人中间,没有一个人是设法这样来谈问题的!!
因此,我们要鄙夷地撇开煽动家和阴谋家,泰然地重复说:我们关于开除取消派的决议没有被推翻,也是推翻不了的。新近的事实,例如同托洛茨基的腔调相似的取消派的《光线报》的出版,只会百倍地增加我们决议的力量。五月行动、成百个工人团体团结在反取消派报纸的周围、工人选民团进行的第四届国家杜马的选举等事实,彻底证明了我们反对取消派的立场是正确的。
叫骂“分裂”动摇不了这个信念,因为这种叫骂就是用虚伪的手法胆怯地、遮遮掩掩地维护取消派。

1912年俄国社会民主工党一月代表会议还提出了一个重大的原则问题,即关于我们党在民族方面的结构问题。限于篇幅,我只简略地谈谈这个问题。
是完全的联邦制还是不完全的联邦制,是“最坏类型的联邦制”还是完全的统一?这个问题就是这样摆着。
梯什卡的代表会议对这个问题也只是用谩骂和叫喊什么“捏造”、“歪曲事实”等等来回答。他们——这位梯什卡及其随从,是多么无聊的空喊家啊!
拉脱维亚、波兰、犹太(崩得)社会民主党人彼此完全隔绝,这是事实。每个波兰社会民主党人都知道,在波兰,过去和现在同崩得都谈不上有任何统一。俄国人同崩得的情况也是如此。“民族集团”有自己单独的组织、自己的中央机关、代表大会,等等。俄国人却没有这些,而且没有互相斗争的和不熟悉俄国情况的崩得分子、波兰人、拉脱维亚人参加,俄国人的中央委员会就不能解决俄国人的问题。
这是事实。无论怎样谩骂也推翻不了这个事实。自1907年以来,我们党内的全体同志都看到了这一点。大家都感到这种情况不正常。我们的代表会议甚至把这称为“最坏类型的联邦制”[注:见《列宁全集》第2版第21卷第143—145页。——编者注]。
对于问题的这种提法,忠诚老实的社会民主党人都应该就问题的实质作出回答。
八月代表会议最确凿地证实了这种提法是正确的,就连普列汉诺夫也承认这个代表会议是用它的臭名远扬的“民族文化”自治的决议来“使社会主义迁就民族主义”。
崩得和梯什卡的总执行委员会都同样用尽神圣的字眼发誓,说他们赞成统一,但是在华沙、罗兹等地,他们之间搞的却是最彻底的分裂。
“取消派问题”同“民族问题”的联系不是我们杜撰出来的,而是生活本身暴露出来的。
让一切认真思考的社会民主党人把“民族问题”也摆出来讨论讨论吧。是联邦制还是统一?是“各民族”有单独的中央而俄国人没有单独中央的联邦制,还是完全的统一?是各地崩得的名义上的统一和实际上的分裂(或破裂),还是从下到上的实际上的统一?谁认为可以回避这些问题,谁就是犯了严重的错误。
谁指望简单地恢复1907—1911年的“最坏类型的联邦制”,谁就是自欺欺人。这种联邦制已经不可能恢复了。这个非驴非马的东西已经不能复活了。党已经永远离开它了。
党往何处去?是实行“奥地利”式的联邦制[159],还是完全拒绝这种联邦制而实行实际上的统一?我们赞成后者。我们反对“使社会主义迁就民族主义”。
请大家都来全面考虑,并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吧。

载于1913年8月《争论专页》杂志第1期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22卷第223—230页

注释:

[155]《我们党的“迫切的难题”》一文最初刊载于1913年8月《争论专页》第1期。《争论专页》是波兰王国和立陶宛社会民主党反对派(分裂派)的机关刊物,由该党华沙委员会和罗兹委员会在克拉科夫出版,只出了这一期。在《列宁全集》俄文版中,这篇文章是根据该刊从波兰文译成俄文刊印的。——241。
[156]波兰社会民主党“边疆区代表会议”于1912年8月11—17日召开。会议参加者全都属于波兰王国和立陶宛社会民主党总执行委员会的拥护者(总执委会派),他们对取消派采取了调和主义的立场,而反对坚持布尔什维克立场的“分裂派”。代表会议赞同总执行委员会的活动,决定解散支持“分裂派”的党组织,并赞成在第四届国家杜马选举中同崩得和波兰社会党—“左派”达成策略性协议。代表会议通过了本文所分析的波兰社会民主党对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的态度的决议。——241。
[157]指维斯瓦河沿岸边疆区,它是波兰王国的别称,辖10个省。——244。
[158]指取消派的机关报《社会民主党人呼声报》1911年12月第26号刊载的亚·马尔丁诺夫的文章《在布尔什维克—波兰人联盟的废墟上》和反取消派的机关报《社会民主党人报》1911年12月8日(21日)第25号发表的列宁的文章《党内危机的结局》(《列宁全集》第2版第21卷第1—11页)。——245。
[159]“奥地利”式的联邦制是指奥地利社会民主党按民族划分的组织结构。该党在1897年维姆堡(维也纳)代表大会上,把一个统一的党划分成德意志、捷克、波关、卢西人、意大利、南方斯拉夫6个民族的社会民主主义团体。这些团体仅通过共同的代表大会和共同的中央执行委员会彼此联结起来,而形成联邦式的联盟。在1899年的布隆代表大会上,中央执行委员会被改组成一个由各民族社会民主党的执行委员会组成的联邦机关。统一的奥地利社会民主党遂因实行组织上的联邦制而瓦解。——249。

在美国

(1912年12月7日〔20日〕以前)

“美国劳工联合会”[160](各种工会组织的联合会)第三十二届年会在罗切斯特市闭幕了。这个联合会和迅速成长的社会主义政党同时并存,它是现在还存在着的旧行会传统和自由派资产阶级传统这些旧事物的残余,这些传统目前还完全支配着美国的工人阶级贵族。
1911年8月31日,劳联的会员为1841268人。塞缪尔·龚帕斯这个社会主义的死敌再次当选为主席。社会主义工人的候选人麦克斯·海斯(Hayes)得到了5074票,龚帕斯得到了11974票,而过去龚帕斯当选是一致通过的。美国工会运动中社会主义者同“工会工作者”的斗争虽然进展缓慢,但是结果必定是前者战胜后者。
龚帕斯不仅完全相信“劳动同资本协调”的资产阶级神话,而且直截了当地在劳联中奉行资产阶级政策以反对社会主义政策,尽管他在口头上维护工会政治上的完全“中立”!不久以前,美国选举总统的时候,龚帕斯在劳联的正式机关报上转载了所有三个资产阶级政党(民主党、共和党和进步党)的纲领,而却没有刊登社会党的纲领!!
就连拥护龚帕斯的人,在罗切斯特代表大会上对他的这种行为也提出了抗议。
美国工人运动的现状同英国工人运动的现状一样向我们表明,纯工会趋向和社会主义趋向之间存在着十分严重的分歧,这也就是资产阶级工人政策和社会主义工人政策的分歧。这是因为,尽管这些话听起来多么奇怪,但在资产阶级社会中,如果工人阶级忘记了自己解放的目标,同雇佣奴隶制妥协,为了使自己的奴隶地位得到虚假的“改善”,只顾一会儿同这个资产阶级政党联合,一会儿又同另一个资产阶级政党联合,那么,工人阶级也是有可能奉行资产阶级政策的。
造成英国和美国资产阶级工人政策特别突出和(暂时)有影响的主要历史原因,是长久以来的政治自由以及同其他国家比较起来特别有利于资本主义向深度和广度方面发展的各种条件。由于这些条件,工人阶级中出现了贵族,他们背叛了自己的阶级,跟在资产阶级后面亦步亦趋。
在20世纪,英国和美国的这种特点正在迅速消失,因为别的国家正在追赶盎格鲁撒克逊的资本主义,工人群众正在从生活经验中学习社会主义。世界资本主义发展得愈快,社会主义在美国和英国胜利的日子就会来得愈早。

载于1954年《共产党人》杂志第6期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22卷第231—232页

注释:

[160]美国劳工联合会(劳联)是美国的工会联合组织,成立于1881年。劳联主要联合工人阶级的上层——熟练工人。参加劳联的工会基本是按行会原则组织的。劳联的改良主义领导人否定社会主义和阶级斗争的原则,鼓吹阶级合作,执行分裂国际工人运动的政策,并积极支持美帝国主义的对外侵略政策。1955年,美国劳工联合会同1935年建立的产业工会联合会合并,称作美国劳工联合会—产业工会联合会(简称劳联—产联)。——[250]

1912年的英国工人运动

(1913年1月1日〔14日〕)

过去一年中最突出的事件是煤矿工人的罢工。如果说1911年铁路工人的罢工[185]已经显示了英国工人的“新精神”的话,那么煤矿工人的罢工简直可以说构成了一个时代。
不论统治阶级怎样准备“战争”,不论资产阶级怎样竭力压制不听话的资本奴隶的反抗,罢工还是胜利了。煤矿工人的组织性堪称典范。没有出现一个工贼。想靠士兵或者毫无经验的粗工采煤,是根本办不到的。经过这场6个星期的斗争之后,英国资产阶级政府看到的是,国内整个工业生活停顿了,工人歌曲中所唱的“一切轮子都要停止转动,只要你那强壮的手要它停止……”[186]变成了事实。
政府让步了。
“曾经是全世界最强大的帝国的首相,出席了煤矿业主的罢工奴隶的代表们举行的会议,恳求他们妥协”。一位熟悉情况的马克思主义者对斗争的结果作了这样的描述。
年年总是给工人开“空头支票”许愿改革的英国政府,现在可真的手忙脚乱了。只用了5天时间议会就通过了一项新法律!这项法律规定了最低工资,即明文规定了一种工资额,工资下降不得低于这个数额。
诚然,这项法律也象资产阶级的其他一切改革一样,是不足道的、不彻底的,在某种程度上纯粹是欺骗工人的,因为尽管规定了最低工资额,业主照旧可以虐待他们的雇佣奴隶。但是一切了解英国工人运动的人都会肯定地说,在煤矿工人罢工之后,英国的无产阶级与过去大不相同了。工人们学会了斗争。他们看到了引导他们走向胜利的道路。他们感觉到了自己的力量。他们不再是那种长期以来使一切维护和讴歌雇佣奴隶制的人称心如意的唯命是从的小绵羊了。
英国社会力量的对比发生了用数字无法表明,但人人都能感觉到的变化。
然而遗憾的是,英国在党的事业方面进展不大。“英国社会党”(前社会民主联盟)同“独立”(独立于社会主义的)“工党”还继续处在分裂状态。“独立工党”的议员的机会主义行为照例会在工人中间产生一种工团主义的倾向。好在这种倾向还不严重。
英国工会现在正缓慢地然而坚定地转向社会主义,——这是违背议会中许多工人议员的心愿的,他们还在顽固地坚持自由派工人政策的老办法。但是,这最后的莫希干人是无法把这些老办法再维持下去的!

载于1913年1月1日《真理报》第1号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22卷第271—272页

注释:

[185]1911年8月的全英铁路工人大罢工是由利物浦、曼彻斯特和其他几个城市的自发性罢工发展起来的,约有20万铁路工人参加。这次罢工使铁路运输陷于瘫痪,给了英国工业以严重打击。政府调集大批军队到曼彻斯特、拉内利等地去对付罢工者。在冲突中,有数名工人牺牲,许多工人受伤。这在国内激起了抗议怒潮。铁路公司的老板被迫作出一些让步,同意和工会进行谈判,并成立了由工会代表出任书记的调解委员会,实际上承认了铁路工会。——[289]。
[186]“一切轮子都要停止转动,只要你那强壮的手要它停止……”出自德国诗人格·赫尔维格的诗歌《祈祷!工作!》。这首诗是诗人应全德工人联合会主席斐·拉萨尔之约而写的该会会歌歌词。——[289]。

欧仁·鲍狄埃

(为纪念他逝世25周年而作)

(1913年1月3日〔16日〕)

去年,1912年11月,是法国的工人诗人欧仁·鲍狄埃,即著名的无产阶级的《国际歌》(“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的作者逝世25周年。
这首歌已经译成欧洲各种文字,而且不仅仅是欧洲文字。一个有觉悟的工人,不管他来到哪个国家,不管命运把他抛到哪里,不管他怎样感到自己是异邦人,言语不通,举目无亲,远离祖国,——他都可以凭《国际歌》的熟悉的曲调,给自己找到同志和朋友。
世界各国的工人相继唱起自己的先进战士、无产者诗人的这首歌,并且使这首歌成了全世界无产阶级的歌。
世界各国的工人现在都在纪念欧仁·鲍狄埃。他的妻子和女儿还活着,但都过着贫困的生活,就象《国际歌》的作者一生所过的一样。他在1816年10月4日生于巴黎。他创作他的第一首歌的时候才14岁,这首歌叫作《自由万岁!》。1848年,他作为一个街垒斗士参加了工人反对资产阶级的伟大战斗。
鲍狄埃出身于贫穷的家庭,他一生中一直是一个穷人、一个无产者,起先靠包装箱子,后来靠绘制印花布图样维持生活。
从1840年起,他就用自己的战斗诗歌对法国生活中所发生的一切重大事件作出反应,唤起落后的人们的觉悟,号召工人团结一致,鞭笞法国的资产阶级和资产阶级政府。
在伟大的巴黎公社(1871年)时期,鲍狄埃被选为公社委员。在3600张选票中,他得了3352票。他参与了第一个无产阶级政府——公社所采取的一切措施。
公社失败后,鲍狄埃被迫逃到了英国和美国。著名的《国际歌》就是他在1871年6月,也可以说,是在流血的五月失败之后的第二天写成的……
公社被镇压了……但是鲍狄埃的《国际歌》却把它的思想传遍了全世界,在今天公社比任何时候都更有活力。
1876年,在流亡中,鲍狄埃写了一首长诗《美国工人致法国工人》。在这首长诗中,他描绘了在资本主义压迫下的工人生活,描绘了他们的贫困,他们的苦役劳动,他们遭受的剥削,以及他们对自己的事业的未来的胜利所抱的坚定信念。
公社失败以后过了9年鲍狄埃才回到法国,回来后立即参加了“工人党”[187]。1884年他的第一卷诗集出版了。1887年出版了第二卷,题名为《革命歌集》。
这位工人诗人的其他一些歌,是在他死后才出版的。
1887年11月8日,巴黎的工人把欧仁·鲍狄埃的遗体送到拉雪兹神父墓地,在那里埋葬着被枪杀的公社战士。警察大打出手,抢走红旗。无数群众参加了这次没有宗教仪式的葬礼。四面八方都在高呼:“鲍狄埃万岁!”
鲍狄埃是在贫困中死去的。但是,他在自己的身后留下了一个真正非人工所建造的纪念碑。他是一位最伟大的用歌作为工具的宣传家。当他创作他的第一首歌的时候,工人中社会主义者最多不过几十人。而现在知道欧仁·鲍狄埃这首具有历史意义的歌的,却有千百万无产者……

载于1913年1月3日《真理报》第2号第2号第2号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22卷第273—274页

注释:

[187]指法国工人党。
法国工人党是茹·盖得及其支持者根据1879年10月马赛举行的工人代表大会的决议建立的法国第一个马克思主义政党,这次代表大会通过了党的章程。1880年5月,盖得赴伦敦同马克思、恩格斯和保·拉法格一起制定了法国工人党的纲领草案。纲领分为理论部分和实践部分(最低纲领)。纲领的理论部分是马克思起草的(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9卷第264页)。1880年11月召开的勒阿弗尔代表大会通过了这个纲领,并正式成立法国工人党。法国工人党后来与一些团体联合组成法兰西社会党。——[292]。

迟做总比不做好

(1913年1月6日〔19日〕)

我现在才来驳斥尔·马尔托夫在《光线报》(1912年10月28日第37号)上所写的东西[191]是太晚了。可这有什么办法呢?说谎是容易的。而要弄清真相往往需要很多时间。
尔·马尔托夫在《光线报》第37号上用一些经过字斟句酌的话骂我,采取的是这位作者惯用的“恶毒的”诽谤伎俩。10年来,我对尔·马尔托夫的这套斗争手法已经看惯了,所以我连他的文章都没有读完。但是同事们告诉我,尔·马尔托夫硬说“列宁欺骗国际”这句话是德国社会民主党中央委员会委员哈阿兹同志讲的。
要弄清真相,就应当查找马尔托夫这样说的根据。他说是引自某《矿工报》第225号。这份报纸我没有找到。在《前进报》(德国社会民主党中央机关报)上没有这样的话。只有在《不来梅市民报》[192](社会民主党不来梅机关报)上我才找到了这样的话。
我不能象尔·马尔托夫那样草率从事,应当问问哈阿兹本人。
于是向德国社会民主党中央委员会提出了书面的询问。
下面就是哈阿兹的复信:
德国社会民主党中央委员会

1912年12月31日于柏林
敬爱的同志们:为答复你们的询问,特向你们说明:你们谈到的《光线报》对我在社会党国际局的发言所作的报道,是不符合事实的。在会上曾经讨论过组织委员会是不是可以要求派遣代表驻社会党国际局的问题。我当时表示,这是不行的,因为即使根据组织委员会自己的声明来看,它也不是一个组织,它只是想成为一个恢复组织统一的集团的联盟。因此我提出了在俄国党的目前状况下究竟谁有权代表这个党的问题,并且指出,如果认为中央委员会是作为“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同国际局联系的说法是正确的,那么这个名称就可能引起误解。
可见,这里根本没有攻击列宁的意思,提出这种意见决没有侮辱的性质。我只是想说明同上面提到的说法有关的情况,我首先要提出的问题是:采取措施把俄国和波兰的一切集团联合起来的时刻是不是来到了。列宁没有出席会议,我感到十分遗憾。
为了说得更明确,我要指出,“欺骗”这个字眼不是出自我的口。
致同志的敬礼!

哈阿兹

由此可见,尔·马尔托夫是为了千次万次地咒骂我而重复了(跟在什么人的后面)关于哈阿兹的谣言。
哈阿兹是反对组织委员会有代表权的,哈阿兹对中央委员会的代表权并没有提出异议。
哈阿兹并不认为中央委员会是整个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的代表,因为他把“民族集团”和取消派都算在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内;可是据我所知,中央委员会自己也从未有过要代表他们的想法。
“民族集团”(波兰人、崩得、拉脱维亚人)另有他们自己的代表。
我仅仅根据事实作如上的驳斥……

尼·列宁
1913年1月19日(公历)

载于1913年1月11日《真理报》第8号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22卷第277—278页

注释:

[191]指尔·马尔托夫的《国际局论社会民主党的统一》一文。俄国社会民主党驻国际局的代表当时是列宁和格·瓦·普列汉诺夫。取消派的组织委员会根据取消派八月代表会议的有关决议向国际局提出了派出自己的代表的问题。为此1912年10月16日(29日)社会党国际局布鲁塞尔会议讨论了俄国社会民主工党驻国际局的代表问题。马尔托夫在自己的这篇文章里摘引胡·哈阿兹在国际局布鲁塞尔会议上的发言说:“统一的尝试不应当由于以下情况而受阻,这就是某些个人竟然代表全俄国社会民主党讲话,列宁就是如此,他的这种做法使国际受了欺骗。”
马尔托夫后来在给费·伊·唐恩的信中承认自己没有准确翻译哈阿兹的话,把“产生误解”译成了“受了欺骗”,并且由于“漫不经心”把《贝吉施工人报》弄成了《矿工报》。——[296]。
[192]《不来梅市民报》(《Вremer Bürger-Zeitung》)是德国社会民主党报纸(日报),1890—1919年出版。1916年以前是不来梅左派社会民主党人的报纸,后来转入社会沙文主义者手里。——[296]。

关于布尔什维主义[193]

(不晚于1913年1月12日〔25日〕)

布尔什维主义的产生,是同1897—1902年期间所谓的“经济主义”[194](即否定工人阶级的政治斗争和它的领导作用的机会主义)反对革命的社会民主主义的那场斗争有密切联系的。旧《火星报》[195](1900—1903年在慕尼黑、伦敦和日内瓦出版)发动的著名的运动击败了并清除了崩得所支持的经济主义,并在马克思主义和革命的社会民主主义的原则的基础上,恢复了社会民主党(它成立于1898年,后因遭受逮捕而被破坏)。在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二次代表大会[196](1903年8月)上,火星派发生了分裂:其中的多数派拥护旧《火星报》的原则和策略,少数派则转向机会主义,得到《火星报》从前的敌人“经济派”和崩得分子的支持。由此产生了布尔什维主义和孟什维主义(布尔什维克和孟什维克)的名称。在1903—1904年,斗争的主要对象是孟什维克在组织问题上的机会主义。从1904年年底起,策略上的分歧逐渐成为主要的分歧。转到孟什维克手中的新《火星报》[197]的“地方自治运动计划”(1904年秋天),维护起“不要恫吓自由派”的策略来了。[198]在1905年,策略上的分歧彻底形成了(1905年5月布尔什维克在伦敦召开了代表大会,即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三次代表大会[199],同时孟什维克在日内瓦也举行了“代表会议”[200])。孟什维克使工人阶级的策略迁就自由派。布尔什维克则提出,工人阶级在资产阶级民主革命中的目标是:带领民主派农民,不顾自由派的背叛,把这场革命进行到底。两派在实践上的主要分歧是:1905年秋天,布尔什维克主张抵制布里根杜马,孟什维克主张参加布里根杜马。1906年春天,对待维特杜马的态度也是如此。在第一届杜马,孟什维克赞成支持杜马(立宪民主党)内阁的口号,布尔什维克赞成成立左派(社会民主党和劳动派)执行委员会,以组织群众进行直接斗争的口号等等。要作更详细的阐述,只有在国外的刊物上才有可能。在斯德哥尔摩代表大会[201](1906年)上取得胜利的是孟什维克,在伦敦代表大会[202](1907年)上取得胜利的是布尔什维克。在1908—1909年,“前进派”(哲学上的马赫主义[203]和政治上的“召回主义”[204]或对第三届杜马的抵制,如波格丹诺夫、阿列克辛斯基、卢那察尔斯基等人)从布尔什维克中分裂出去。在1909—1911年,布尔什维克同他们进行了斗争(参看弗·伊林《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1909年莫斯科版[注:见《列宁全集》第2版第18卷。——编者注]),同取消派(即否定秘密的党的孟什维克)进行了斗争,而同那些宣布同取消派作坚决斗争的护党派孟什维克(普列汉诺夫等人)接近了。布尔什维克机关报有:《前进报》[205]和《无产者报》[206](1905年,日内瓦)、《新生活报》[207](1905年,圣彼得堡)、《浪潮报》[208]、《回声报》[209]等(1906年,圣彼得堡),以及在芬兰(1906—1907年)、日内瓦(1908年)和巴黎(1909年)出版的《无产者报》,在巴黎(1909—1912年)出版的《社会民主党人报》。一些主要的布尔什维主义著作已经收入弗·伊林编的《十二年来》文集(1908年圣彼得堡)[210],书中较详细地谈到了各种著作。主要的布尔什维克著作家有:格·季诺维也夫、弗·伊林、尤·加米涅夫、普·奥尔洛夫斯基等人。最近几年,布尔什维克是下列报刊杂志的主要撰稿人:圣彼得堡的《明星报》(1910—1912年)、《真理报》(1912年)和莫斯科的《思想》杂志[211](1910年)、圣彼得堡的《启蒙》杂志(1911—1913年)。

载于1913年在莫斯科出版的尼·亚·鲁巴金《书林概述》第2版第2卷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22卷第279—280页

注释:

[193]《关于布尔什维主义》一文是为尼·亚·鲁巴金的《书林概述》第2卷写的。1913年1月12日(25日),列宁把文章寄给住在瑞士克拉伦的鲁巴金时,在附言中提出了“不能有任何的改动”的刊印条件(见《列宁全集》第2版第46卷)。文章全文发表于该书第772—773页。——[298]。
[194]经济主义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俄国社会民主党内的机会主义派别,是国际机会主义的俄国变种。经济派的代表人物是康·米·塔赫塔廖夫、谢·尼·普罗柯波维奇、叶·德·库斯柯娃、波·尼·克里切夫斯基、亚·萨·皮凯尔(亚·马尔丁诺夫)、弗·彼·马赫诺韦茨(阿基莫夫)等。经济派的主要报刊是《工人思想报》(1897—1902年)和《工人事业》杂志(1899—1902年)。
经济派主张工人阶级只进行争取提高工资、改善劳动条件等等的经济斗争,认为政治斗争是自由派资产阶级的事情。他们否认工人阶级政党的领导作用,崇拜工人运动的自发性,否认向工人运动灌输社会主义意识的必要性,维护分散的和手工业的小组活动方式,反对建立集中的工人阶级政党。经济主义有诱使工人阶级离开革命道路而沦为资产阶级政治附庸的危险。
列宁对经济派进行了始终不渝的斗争。他在《俄国社会民主党人抗议书》(见《列宁全集》第2版第4卷第144—156页)中尖锐地批判了经济派的纲领。列宁的《火星报》在同经济主义的斗争中发挥了重大作用。列宁的《怎么办?》一书(见《列宁全集》第2版第6卷第1—183页),从思想上彻底地粉碎了经济主义。——[298]。
[195]旧《火星报》是指第52号以前的《火星报》。
《火星报》(《Искра》)是第一个全俄马克思主义的秘密报纸,由列宁创办。创刊号于1900年12月在莱比锡出版,以后各号的出版地点是慕尼黑、伦敦(1902年7月起)和日内瓦(1903年春起)。参加《火星报》编辑部的有:列宁、格·瓦·普列汉诺夫、尔·马尔托夫、亚·尼·波特列索夫、帕·波·阿克雪里罗得和维·伊·查苏利奇。编辑部的秘书起初是因·格·斯米多维奇-列曼,1901年4月起由娜·康·克鲁普斯卡娅担任。列宁实际上是《火星报》的主编和领导者。他在《火星报》上发表了许多文章,阐述有关党的建设和俄国无产阶级的阶级斗争的基本问题,并评论国际生活中的重大事件。
《火星报》在国外出版后,秘密运往俄国翻印和传播。《火星报》成了团结党的力量、聚集和培养党的干部的中心。在俄国许多城市成立了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列宁火星派的小组和委员会。1902年1月在萨马拉举行了火星派代表大会,建立了《火星报》俄国组织常设局。
《火星报》在建立俄国马克思主义政党方面起了重大的作用。在列宁的倡议和亲自参加下,《火星报》编辑部制定了党纲草案,筹备了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二次代表大会。这次代表大会宣布《火星报》为党的中央机关报。
根据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二次代表大会的决议,《火星报》编辑部改由列宁、普列汉诺夫、马尔托夫三人组成。后来由于普列汉诺夫支持孟什维克,要求把原来的编辑都吸收进编辑部,列宁于1903年10月19日(11月1日)退出了编辑部。从第52号起,《火星报》变成了孟什维克的机关报。——[298]。
[196]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二次代表大会于1903年7月17日(30日)—8月10日(23日)召开。7月24日前,代表大会在布鲁塞尔开了13次会议。后因比利时警察将一些代表驱逐出境,代表大会移至伦敦,继续开了24次会议。
代表大会是《火星报》筹备的,列宁为代表大会起草了一系列文件,并详细拟订了代表大会的议程和议事规程。出席代表大会的有43名有表决权的代表,他们代表着26个组织(劳动解放社、《火星报》组织、崩得国外委员会和中央委员会、俄国革命社会民主党人国外同盟、国外俄国社会民主党人联合会以及俄国社会民主党的20个地方委员会和联合会),共有51票(有些代表有两票)。出席代表大会的有发言权的代表共14名。代表大会的成分不一,其中有《火星报》的拥护者,也有《火星报》的反对者以及不坚定的动摇分子。
列宁被选入了常务委员会,主持了多次会议,几乎就所有问题发了言。他还是纲领委员会、章程委员会和代表资格审查委员会的委员。
代表大会要解决的最重要的问题,是批准党纲、党章以及选举党的中央领导机关。列宁及其拥护者在大会上同机会主义者展开了坚决的斗争。代表大会否决了机会主义分子要按照西欧各国社会民主党的纲领的精神来修改《火星报》编辑部制定的纲领草案的一切企图。大会先逐条讨论和通过党纲草案,然后由全体代表一致通过整个纲领(有1票弃权)。在讨论党章时,会上就建党的组织原则问题展开了尖锐的斗争。由于得到了反火星派和“泥潭派”(中派)的支持,尔·马尔托夫提出的为不坚定分子入党大开方便之门的党章第1条条文,以微弱的多数票为大会所通过。但是代表大会还是基本上批准了列宁制定的党章。
大会票数的划分起初是:火星派33票,“泥潭派”(中派)10票,反火星派8票(3名工人事业派分子和5名崩得分子)。在彻底的火星派(列宁派)和“温和的”火星派(马尔托夫派)之间发生分裂后,彻底的火星派暂时处于少数地位。但是,8月5日(18日),7名反火星派分子(2名工人事业派分子和5名崩得分子)因不同意代表大会的决议而退出了大会。在选举中央机关时,得到反火星派分子和“泥潭派”的支持的马尔托夫派(共7人)成为少数派,共有20票(马尔托夫派9票,“泥潭派”10票,反火星派1票),而团结在列宁周围的20名彻底的火星派分子成为多数派,共24票。列宁及其拥护者在选举中得到了胜利。代表大会选举列宁、马尔托夫和格·瓦·普列汉诺夫为中央机关报《火星报》编委,格·马·克尔日扎诺夫斯基、弗·威·林格尼克和弗·亚·诺斯科夫为中央委员会委员,普列汉诺夫为党总委员会委员。从此,列宁及其拥护者被称为布尔什维克(俄语“多数派”一词的音译),而机会主义分子则被称为孟什维克(俄语“少数派”一词的音译)。——[298]。
[197]新《火星报》是指第52号以后被孟什维克篡夺了的《火星报》。《火星报》第52号是格·瓦·普列汉诺夫一人编辑的。1903年11月13日(26日)普列汉诺夫把该报原来的编辑增补进编辑部以后,《火星报》由普列汉诺夫、尔·马尔托夫、帕·波·阿克雪里罗得、维·伊·查苏利奇和亚·尼·波特列索夫编辑。1905年5月《火星报》第100号以后,普列汉诺夫退出了编辑部。1905年10月,《火星报》停刊,最后一号是112号。关于《火星报》,见注195。——[298]。
[198]列宁在《地方自治运动和〈火星报〉的计划》这本小册子里对此有详细的论述(见《列宁全集》第2版第9卷第59—78页)。——[298]。
[199]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三次代表大会于1905年4月12—27日(4月25日—5月10日)在伦敦举行。这次代表大会是布尔什维克筹备的,是在列宁领导下进行的。孟什维克拒绝参加代表大会,而在日内瓦召开了他们的代表会议。
出席代表大会的有38名代表,其中有表决权的代表24名,有发言权的代表14名。出席大会的有表决权的代表分别代表21个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的地方委员会、中央委员会和党总委员会(参加党总委员会的中央委员会代表)。列宁作为敖德萨委员会的代表出席代表大会,当选为代表大会主席。
代表大会审议了正在俄国展开的革命的根本问题,确定了无产阶级及其政党的任务。列宁就大会讨论的所有主要问题拟了决议草案,在大会上作了关于社会民主党参加临时革命政府的报告和关于支持农民运动的决议的报告,并就武装起义、革命前夕对政府政策的态度、社会民主党组织内工人和知识分子的关系、党章、关于中央委员会活动的报告等问题发了言。
代表大会制定了党在资产阶级民主革命中的战略计划,这就是:要孤立资产阶级,使无产阶级同农民结成联盟,成为革命领袖和领导者,为争取革命胜利——推翻专制制度、建立民主共和国、消灭农奴制的一切残余——而斗争。从这一战略计划出发,代表大会规定了党的策略路线。大会提出组织武装起义作为党的主要的和刻不容缓的任务。大会指出,在人民武装起义取得胜利后,必须建立临时革命政府来镇压反革命分子的反抗,实现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的最低纲领,为向社会主义革命过渡准备条件。
代表大会重新审查了党章,通过了列宁提出的关于党员资格的党章第1条条文,取消了党内两个中央机关(中央委员会和中央机关报)的制度,建立了党的统一的领导中心——中央委员会,明确规定了中央委员会的权力和它同地方委员会的关系。
代表大会谴责了孟什维克的行为和他们在组织问题和策略问题上的机会主义。鉴于《火星报》已落入孟什维克之手并执行了机会主义路线,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三次代表大会委托中央委员会创办新的中央机关报——《无产者报》,代表大会选出了以列宁为首的中央委员会,参加中央委员会的还有亚·亚·波格丹诺夫、列·波·克拉辛、德·西·波斯托洛夫斯基和阿·伊·李可夫。——[298]。
[200]在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三次代表大会召开的同时,孟什维克于1905年4月举行了日内瓦代表会议。由于参加的人数很少(只有9个委员会的代表出席),孟什维克宣布自己的这次会议为党的工作者代表会议。代表会议就武装起义、农民中的工作、夺取政权和参加临时政府、对其他革命党派和反对派的态度等问题通过了决议。列宁在《倒退的第三步》、《社会民主党在民主革命中的两种策略》、《〈工人论党内分裂〉一书序言》(见《列宁全集》第2版第10卷第299—308页,第11卷第1—124页和第151—157页)等著作中揭露了日内瓦代表会议决议的机会主义性质,并对这些决议作了非常有力的批判。——[298]。
[201]指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四次(统一)代表大会。
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四次(统一)代表大会于1906年4月10—25日(4月23日—5月8日)在斯德哥尔摩举行。出席代表大会的有112名有表决权的代表和22名有发言权的代表。他们代表了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的62个组织。参加大会有发言权的还有波兰王国和立陶宛社会民主党、拉脱维亚社会民主工党和崩得的代表各3名,乌克兰社会民主工党、芬兰工人党的代表各1名,此外,还有保加利亚社会民主工党代表1名。加上特邀代表和来宾,参加大会的共有157人。
为了召开这次代表大会,1905年底布尔什维克和孟什维克两派领导机构组成了统一的中央委员会。在两个月的时间里,各地党组织讨论了两派分别制定的政纲,并按300名党员产生1名代表的比例进行代表大会代表的选举。由于布尔什维克占优势的工业中心的许多党组织遭摧残而严重削弱,因此代表大会的组成并未反映党内真正的力量对比。在112张表决票中,布尔什维克拥有46票,孟什维克则拥有62票,而且拥有少数几票的调和派在基本问题上也是附和孟什维克的。
代表大会讨论了修改土地纲领、目前形势的估计和无产阶级的阶级任务、对国家杜马的态度、武装起义、游击行动、与各民族的社会民主党的统一、党的章程等问题。列宁就土地问题、当前形势问题和对国家杜马的态度问题作了报告,就武装起义问题以及其他问题发了言,参加了党章起草委员会。
大会是在激烈斗争中进行的。在修改土地纲领问题上提出了三种纲领:列宁的土地国有化纲领,一部分布尔什维克的分配土地纲领和孟什维克的土地地方公有纲领。代表大会以多数票批准了孟什维克的土地地方公有纲领,但在布尔什维克的压力下对这一纲领作了一些修改。大会还批准了孟什维克的关于国家杜马的决议和武装起义的决议,大会未经讨论通过了关于工会的决议和关于对农民运动的态度的决议。代表大会通过了同波兰王国和立陶宛社会民主党和同拉脱维亚社会民主工党统一的决定。这两个党作为地区性组织加入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在该地区各民族无产阶级中进行工作。大会还确定了同崩得统一的条件。在代表大会批准的新党章中,关于党员资格的第1条采用了列宁的条文,但在党的中央委员会和中央机关报的相互关系问题上仍保留了两个中央机关并存的局面。代表大会选出了由7名孟什维克和3名布尔什维克组成的中央委员会和由清一色的5名孟什维克组成的中央机关报编辑部。——[299]。
[202]指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五次代表大会。
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五次代表大会于1907年4月30日—5月19日(5月13日—6月1日)在伦敦召开。出席这次代表大会的代表有342名,代表约15万名党员,其中有表决权的代表303名,有发言权的代表39名。在有表决权的代表中,有布尔什维克89名,孟什维克88名,崩得代表55名,波兰王国和立陶宛社会民主党代表45名,拉脱维亚边疆区社会民主党代表26名。列宁作为卡马河上游地区(乌拉尔)党组织的代表参加了代表大会并被选入了主席团。马·高尔基作为有发言权的代表参加了代表大会。
布尔什维克在代表大会上得到了波兰王国和立陶宛社会民主党及拉脱维亚边疆区社会民主党的代表的支持。布尔什维克用革命的纲领团结了他们,因而在代表大会上获得了多数,取得了革命的马克思主义路线的胜利。在一切基本问题上,代表大会都通过了布尔什维克的决议案。布尔什维克的策略被确定为全党的统一的策略。关于对资产阶级政党态度的问题通过了列宁起草的决议。这一决议对所有非无产阶级政党都作了布尔什维主义的评价,并规定了革命社会民主党对它们的策略。代表大会通过的关于国家杜马的决议,规定了社会民主党在杜马中的各项任务,指出社会民主党在杜马内的活动应该服从杜马外的活动,应该首先把杜马作为揭露专制制度和资产阶级妥协政策以及宣传党的革命纲领的讲坛。代表大会就“工人代表大会”问题通过的决议是以列宁为代表大会写的决议草案《关于非党工人组织和无产阶级中的无政府工团主义派别》为基础写成的。在《工会和党》决议中,代表大会批驳了工会“中立”的机会主义理论,认为必须做到党对工会实行思想上和政治上的领导。代表大会通过了新的党章。按照修改过的党章,在代表大会上只选举中央委员会,中央机关报编辑部由中央委员会任命,并在中央委员会监督下工作。党章规定定期召开党的会议来讨论党内生活中最重要的问题。
代表大会选出了由布尔什维克5人、孟什维克4人、波兰社会民主党2人和拉脱维亚社会民主党1人组成的中央委员会(另外3名中央委员由崩得和拉脱维亚边疆区社会民主党在代表大会后选派)。鉴于新的中央委员会成分不一,中央的领导不可靠,在代表大会结束时布尔什维克在自己的会议上成立了以列宁为首的布尔什维克的中央,《无产者报》编辑部也加入布尔什维克中央。——[299]。
[203]马赫主义即经验批判主义,是一种主观唯心主义的哲学流派,19世纪末—20世纪初在西欧广泛流行,创始人是奥地利物理学家、哲学家恩斯特·马赫和德国哲学家理查·阿芬那留斯。在斯托雷平反动年代,俄国社会民主党内有一部分知识分子受了经验批判主义的影响,其代表者是孟什维克中的尼·瓦连廷诺夫、帕·索·尤什凯维奇和布尔什维克中的弗·亚·巴扎罗夫、亚·亚·波格丹诺夫、阿·瓦·卢那察尔斯基等人。俄国马赫主义者以发展马克思主义为幌子,实际上在修正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列宁在《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一书中揭露了经验批判主义的反动实质,捍卫了马克思主义哲学免遭修正主义者的歪曲,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发展了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299]。
[204]召回主义是1908年在布尔什维克中间出现的一种机会主义思潮,主要代表人物有亚·亚·波格丹诺夫、格·阿·阿列克辛斯基、安·弗·索柯洛夫(斯·沃尔斯基)、阿·瓦·卢那察尔斯基、马·尼·利亚多夫等。召回派以革命词句作掩护要求从第三届国家杜马中召回俄国社会民主党的代表,并停止在合法和半合法组织中进行工作,宣称在反动条件下党只应进行不合法的工作。召回主义的变种是最后通牒主义。最后通牒派主张向社会民主党杜马党团提出最后通牒,要求党团必须无条件服从党中央委员会的决定,否则即将社会民主党杜马代表召回。召回派的政策使党脱离群众,把党变成为没有能力聚集力量迎接新的革命高湖的宗派组织。
同召回派的斗争是从1908年春天开始的。1908年3—4月在讨论社会民主党第三届国家杜马党团头5个月工作总结时,莫斯科的一些区通过了召回主义的决议。5月,在莫斯科市党代表会议上,召回派提出的决议案仅以18票对14票被否决。1908年6月4日(17日)《无产者报》第31号发表了莫斯科党代表会议的材料,并根据列宁的建议从这一号起开始讨论对杜马和社会民主党杜马党团的态度问题。与此同时,在各个党组织的内部都展开了同召回派的斗争。1908年秋,在彼得堡党组织选举出席第五次全国代表会议的代表时,召回派和最后通牒派制定了一个特别纲领,作为彼得堡委员会扩大会议的决议案。由于这个决议案在各个党组织内得不到广泛支持,召回派才未敢在代表会议上公开提出自己的特别纲领。在代表会议以后,根据列宁的意见,《无产者报》登载了召回派的这个纲领。列宁并写了一系列文章,对召回主义进行批判。
召回派的领袖人物波格丹诺夫和卢那察尔斯基还同孟什维克取消派尼·瓦连廷诺夫、帕·索·尤什凯维奇一起在报刊上攻击马克思主义理论基础——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卢那察尔斯基并宣扬必须建立新的宗教,把社会主义同宗教结合起来。
1909年,召回派、最后通牒派和造神派组成发起小组,在意大利卡普里岛创办了一所实际上是反党派别中心的学校。1909年6月,《无产者报》扩大编辑部会议通过决议,指出“布尔什维主义作为俄国社会民主工党中的一个派别,同召回主义和最后通牒主义毫无共同之处”,并号召布尔什维克同这些背离革命马克思主义的反党派别进行最坚决的斗争,在这次会议上,召回派的鼓舞者波格丹诺夫被开除出布尔什维克的队伍。——[299]。
[205]《前进报》(《Вперед》)是第一个布尔什维克报纸,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多数派委员会常务局的机关报(周报),1904年12月22日(1905年1月4日)—1905年5月5日(18日)在日内瓦出版,共出了18号。列宁是该报的领导者,《前进报》这一名称也是他提出的。该报编辑部的成员是列宁、瓦·瓦·沃罗夫斯基、米·斯·奥里明斯基和阿·瓦·卢那察尔斯基。娜·康·克鲁普斯卡娅任编辑部秘书,负责全部通信工作。列宁在《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分裂简况》一文中写道:“《前进报》的方针就是旧《火星报》的方针。《前进报》为了捍卫旧《火星报》正在同新《火星报》进行坚决的斗争。”(见《列宁全集》第2版第9卷第217页)《前进报》发表过列宁的40多篇文章,而评论1905年1月9日事件和俄国革命开始的第4、5两号报纸几乎完全是列宁编写的。《前进报》创刊后,很快就博得了各地方党委会的同情,被承认为它们的机关报。《前进报》在反对孟什维克、创建新型政党、筹备召开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三次代表大会方面起了卓越作用。第三次代表大会决定委托中央委员会创办名为《无产者报》的新的中央机关报,《前进报》因此停办。——[299]。
[206]《无产者报》(《Пролетарий》)是布尔什维克的秘密报纸,根据党的第三次代表大会决定创办的俄国社会民主工党中央机关报,1905年5月14日(27日)—11月12日(25日)在日内瓦出版,共出了26号。根据1905年4月27日(5月10日)党的中央全会的决定,列宁被任命为《无产者报》的责任编辑,编委会的委员有瓦·瓦·沃罗夫斯蔓、阿·瓦·卢那察尔斯基和米·斯·奥里明斯基。参加编辑工作的有:娜·康·克鲁普斯卡娅、维·米·韦利奇金娜、维·阿·卡尔宾斯基、尼·费·纳西莫维奇、伊·阿·泰奥多罗维奇、莉·亚·福季耶娃等。弗·德·邦契-布鲁耶维奇、谢·伊·古谢夫、安·伊·乌里扬诺娃-叶利扎罗娃负责为编辑部收集地方通讯稿。克鲁普斯卡娅和福季耶娃负责编辑部同地方组织和读者的通信联系。《无产者报》发表了大约90篇列宁的文章和短评,印发了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三次代表大会的材料。该报的发行量达1万份。1905年11月初列宁回俄国后不久停刊,报纸的最后两号是沃罗夫斯基编辑的。——[299]。
[207]《新生活报》(《Новая Жизнь》)是俄国布尔什维克的第一个合法报纸,实际上是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的中央机关报。1905年10月27日(11月9日)—12月3日(16日)在彼得堡出版。从1905年11月第9号起,该报由列宁直接领导。参加编辑部的有:列宁、弗·亚·巴扎罗夫、亚·亚·波格丹诺夫、瓦·瓦·沃罗夫斯基、米·斯·奥里明斯基、阿·瓦·卢那察尔斯基和彼·彼·鲁勉采夫。马·高尔基参加了《新生活报》的工作,并且在物质上给予了很大的帮助。《新生活报》发表过列宁的14篇文章。该报遭到沙皇政府当局多次迫害,在28号中有15号被没收。1905年12月2日该报被政府当局封闭。最后一号即第28号是秘密出版的。——[299]。
[208]《浪潮报》(《Волна》)是布尔什维克的合法报纸(日报),1906年4月26日(5月9日)—5月24日(6月6日)在彼得堡出版,共出了25号。该报从第9号起实际上由列宁领导。参加编辑工作的有瓦·瓦·沃罗夫斯基和米·斯·奥里明斯基,撰稿人有阿·瓦·卢那察尔斯基、伊·伊·斯克沃尔佐夫-斯捷潘诺夫等。该报刊登过27篇列宁的文章和短评,其中有不少篇是作为社论发表的。《浪潮报》屡遭沙皇政府的迫害。5月26日(6月8日)起,布尔什维克出版了合法日报《前进报》以代替《浪潮报》。——[299]。
[209]《回声报》(《Эхо》)是俄国布尔什维克的合法报纸(日报)。1906年6月22日(7月5日)—7月7日(20日)接替被政府查封的《前进报》在彼得堡出版。该报的编辑实际上是列宁,撰稿人有阿·瓦·卢那察尔斯基、米·斯·奥里明斯基、瓦·瓦·沃罗夫斯基等。该报刊登过列宁的20多篇文章。该报不断遭到政府的迫害,已出14号中有12号被没收。1906年7月10日被查封。——[299]。
[210]《十二年来》是列宁的文集,由彼得堡种子出版社出版。按照出版社的计划,该文集应出3卷,但实际上只出了第1卷和第2卷第1分册。
《十二年来》文集第1卷于1907年11月中旬出版(封面上印的是1908年)。这一卷不久即被没收,但有很大一部分被抢救出来,并继续秘密流传。第1卷包括下列著作:《民粹主义的经济内容及其在司徒卢威先生的书中受到的批评》、《俄国社会民主党人的任务》、《地方自治机关的迫害者和自由主义的汉尼拔》、《怎么办?》、《进一步,退两步》、《地方自治运动和〈火星报〉的计划》以及《社会民主党在民主革命中的两种策略》。
预定编入第2卷的是关于土地问题的著作。鉴于沙皇政府书报检查机关的迫害,第2卷改称《土地问题》文集而不再用《十二年来》文集这一书名。第2卷分两册出版,第1分册于1908年初问世,收有《评经济浪漫主义》、《1894—1895年度彼尔姆省手工业调查以及“手工”工业中的一般问题》以及《土地问题和“马克思的批评家”》(第1—11章)。第2分册是列宁刚刚写成而尚未发表的著作《社会民主党在1905—1907年俄国第一次革命中的土地纲领》。这一分册未能问世,在印刷厂就被警方没收并销毁了。
第3卷也因当局的查禁未能出版。按计划,编入该卷的将是列宁在《火星报》、《前进报》、《无产者报》、《新生活报》等布尔什维克机关报上发表过的一批纲领性和论战性文章。——[299]。
[211]《思想》杂志(《Мысль》)是俄国布尔什维克的合法的哲学和社会经济刊物(月刊),1910年12月—1911年4月在莫斯科出版,共出了5期。该杂志是根据列宁的倡议,为加强对取消派合法刊物的斗争和用马克思主义教育先进工人和知识分子而创办的。该杂志的正式编辑和出版者是П.K.皮罗日柯夫,实际编辑是列宁,他从国外领导这一杂志,经常与编辑部通信。积极参加杂志工作的有瓦·瓦·沃罗夫斯基、米·斯·奥里明斯基、伊·伊·斯克沃尔佐夫-斯捷潘诺夫等人,为杂志撰稿的还有孟什维克护党派格·瓦·普列汉诺夫、沙·拉波波特等人。《思想》杂志头4期刊载了6篇列宁的文章。《思想》杂志最后一期即第5期被没收,杂志也被查封。不久《启蒙》杂志在彼得堡出版,它实际上是《思想》杂志的续刊。——[300]。

革命罢工和街头游行示威的发展

(1913年1月12日〔25日〕)

1912年是罢工斗争突出发展的一年,这是人们早已指出并一致公认的。但是,不是所有的人都看清了这个现象并对它作出了正确的估计。
就拿这一年前11个月的政治罢工的统计材料来分析一下。我们看到的情况是:

1905年………………………………1052000人
1906年……………………………… 642000人
1907年……………………………… 540000人
1912年………………………………约900000人

前9个月参加政治罢工的人数,据最保守的统计,是70万人。在彼得堡,因对初选人资格的解释不满而引发的罢工[212],有将近5万工人参加;抗议塞瓦斯托波尔死刑判决的罢工和11月15日杜马开幕日举行的罢工,据莫斯科厂主协会的统计,有188000人参加。这是11月20日以前的统计材料。很明显,90万这个数字是最低的。即使减去同1905—1907年不可比的(没有实行工厂检查制度的工厂的)10万人,也有80万人。
总之,运动的规模肯定是超过了1906年和1907年,不过稍稍落后于1905年。
这意味着什么呢?
当然,目前时期的运动远没有达到1905年那样的全民规模。可见,现在的革命高潮一开头就比第一次革命前夕不知高出多少。可见,未来的第二次革命现在就已经显示出在无产阶级中蕴藏着雄厚得多的革命潜力。无产阶级的人数至少增加了20%。无产阶级更加集中了。纯无产阶级的基本的运动支柱,由于加速摆脱同土地的联系而加强了。“手工业”和农业中的无产阶级和半无产阶级群众的人数大大增多了,而这是无法统计的。
最后,先进的民主阶级的觉悟程度提高了,经验丰富了,坚定性增强了。这是大家都同意的,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敢于好好想一想由此应得出什么结论。不是所有的人都敢于面对真理,承认我们面对的是群众性的革命罢工,是革命高潮的开始。
表明这一点的,首先是运动的规模这个基本的、最客观的、最不容许主观任意解释的事实。如果没有革命的社会环境所造成的各种条件,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发动数十万工人在一年之内出于各种不同的理由组织若干次政治行动。而在我国,这种高潮是自发地来到的,这是因为几千万半无产者和农民把他们抑制不住的满腔怒火传染给了(如果可以这样说的话)他们的先锋队。
1912年俄国工人的革命罢工,具有真正的全民性质。所谓全民的运动,根本不应该理解为整个资产阶级或者至少是自由派资产阶级(在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条件下)所支持的运动。只有机会主义者才这样认为。不是的。全民运动是反映全国的客观要求,对阻碍国家发展的敌人的中心势力给以沉重打击的运动。全民运动是得到大多数人民赞同的运动。
这一年的工人政治运动正是这样的运动,它得到了全体被剥削劳动者,整个民主派的赞同,尽管民主派还很软弱,受压制,而且是分散的和孤立无援的。更加明确地划清自由派和民主派之间的界限(这一点当然是同那些幻想“把杜马从反动派手中夺过来”的人进行了斗争才达到的),是这场新的运动的一大优点。革命要取得胜利,就必须尽可能确切地了解:可以同谁一起战斗,谁是不可靠的同盟者,真正的敌人在什么地方。
所以说,自由派(立宪民主党人)反对新革命的公开表演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所以说,建立共和国的口号恰恰是现在在俄国具有十分特殊的(同欧洲比起来)重要性,这个口号可以清除愿意斗争的民主派的意识中那种曾大大削弱了1905年的冲击力量的君主制幻想(以及“立宪”幻想)。俄国新革命发展的过程中有两个具有历史意义的关头:第一,四五月份的罢工,当时彼得堡的工人,甚至在他们的领导组织——彼得堡委员会的人员被逮捕了的情况下还是提出了建立共和国、实行八小时工作制和没收地主土地的口号。第二,11月的罢工和游行示威(见里加和莫斯科的来信[213];彼得堡也发生过同样的事件,不过我们的记者全被逮捕了)。这些游行示威的口号不仅有“废除死刑!打倒战争!”,还有“革命的工人阶级和革命的军队万岁!”。
在彼得堡、里加、莫斯科的街头,无产阶级向农民军队中英勇奋起反对君主制的先进分子伸出了双手。

※ ※ ※

自由派资产阶级反对新的革命,反对群众性的革命罢工。但是自由派绝非笼统地反对政治罢工,如果这种罢工只是证明“气氛活跃”并且只是支持自由派的立宪改革口号的话,他们就不反对。我们的取消派,不论他们的愿望如何“善良”,客观上都是反革命资产阶级的走卒,因为他们在革命高潮的两个历史关头的“表演”都是……反对革命罢工!!在1912年5月20日《涅瓦呼声报》第1号上,令人难忘和出类拔萃的弗·叶若夫曾反对用政治罢工使经济罢工“复杂化”以及用经济罢工使政治罢工“复杂化”,反对把两种罢工“有害地混在一起”(参看《社会民主党人报》第27号第4版[注:见《列宁全集》第2版第21卷第356—357页。——编者注])。
1912年11月,取消派的《光线报》也对罢工进行攻击。后来它企图把一些粗心的人“引入迷途”,就借口说社会民主党党团也反对过11月15日的罢工。不过,谁要是稍微思考一下事件的意义,就不难看穿《光线报》偷梁换柱的伎俩。
不错,社会民主党党团也好,彼得堡委员会也好,都曾经认为在11月15日举行罢工不适当。他们曾经警告不要在那一天举行那一次罢工。工人的报刊有义务报道这方面的消息。《光线报》和《真理报》都这样做了。
但是,《光线报》不仅做了这一点。
在11月15日事件发生以后(当时正是一向同孟什维克的关系最密切的维堡区罢工搞得最起劲的时候),在运动已经发展为游行示威以后,英明绝顶的《光线报》一再发表文章(11月17日的社论和这篇社论之后11月21日的小品文),叫嚣反对“危险地浪费力量”,并武断地说“由于经常举行罢工,人们将不再同情罢工了”,提出了“我们要另找别的办法”,“爆发〈!?!〉不会得到任何结果”的口号,并且大喊大叫反对“玩罢工游戏”。
取消派先生们,这就是你们的那一套“哲学”——彼得堡的工人们早就从《涅瓦呼声报》上和你们的“发起小组”成员的言论中领教过了,正是这套“哲学”激起了彼得堡工人对你们的正当的憎恨和蔑视。个别的罢工可能遭到失败或者时机不当。但是只有自由派和反革命分子才会把使将近百万的无产者行动起来的世界上最伟大的一次运动说成是“玩罢工游戏”!
经常罢工是会使工人过分疲倦的。很可能,在这个时候应当号召举行时间比较短的罢工,举行更有准备的游行示威。但是11月15日事件之所以引人注目正是由于它是游行示威运动的一个新的前进步骤!
你们取消派不是老老实实地承认自己的错误(因为你们对11月15日的意义作了十分明显的错误估计),反而象厚颜无耻的自由派一样,大谈什么革命宣言“缺乏政治常识”,你们是在重弹自由派政策的老调!
让工人们来判断吧,既然取消派在革命的罢工和游行示威出现和发展的时代鼓动人们反对革命的罢工和游行示威,在合法的报刊上大肆诽谤秘密的宣言,那么他们关于同党“统一”的甜言蜜语还会有什么价值呢!!

※ ※ ※

其实,取消派攻击罢工,是有更深刻的原因的。取消派是自由派的奴仆。而顽强的革命罢工已经确实使自由派感到很不自在。“进步党人”厂主开始愤愤不平,甚至暴跳如雷。米留可夫之流开始担心他们同罗将柯结成的“联盟”能不能平安无事。
取消派的政策是让工人们服从自由派。马克思主义的政策是把工人提高为农民的领导者。取消派先生们,这个问题不能公开地谈,但是一切想成为革命的社会民主党人的人都应当想到这个问题,谈论这个问题。
在自由的立宪的欧洲,政治罢工暂时(在社会主义革命还没有开始的时候)还只是服务于争取个别改革的斗争。奴隶制的、亚细亚式的沙皇俄国正面临着一场即将掀起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在那里,政治罢工是一种推动、激励、唤醒和发动农民和农民军队中的优秀分子参加革命斗争的唯一重要的手段!值得俄国庆幸的是,除了单枪匹马的民粹派英雄再没有人“到民间去”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孤军奋战的恐怖分子能够谈论用恐怖手段来“唤醒”人民的时代快要过去了。俄国已经度过这些可悲的时代前进了。在1905年,革命的无产阶级已经给自己找到了另一条“到民间去的道路”,另一种吸引群众参加运动的手段。
这种手段,就是革命罢工——顽强的,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从国家的一端到另一端此起彼伏,反复不断的罢工,是通过争取改善经济条件的斗争唤醒落后的人们走向新生活的罢工,是痛斥和抨击沙皇政府一切明显的暴力、专横和罪恶行为的罢工,是在两个首都的街头挥舞红旗,向人群、向人民群众发表革命演说和提出革命口号的罢工和游行示威。
人为地制造这样的罢工是办不到的,但是当几十万人已经被卷进罢工浪潮的时候,想阻止罢工也是办不到的。
就让那位因为能坐在罗将柯“本人”身边的沙发椅上而感激涕零的自由派去向工人们这样说吧:“弟兄们!不要爆发,要另找办法,从事和平的工会运动,认真地作好准备以便建立一个欧洲式的公开政党,不要鼓动农民造反,不要把精力浪费在罢工上,否则‘我们’可不同情你们了!”
工人们是会评价这种言论的,是会识破这种言论的,即使这些言论是用《光线报》的任何一位撰稿人的“准马克思主义的”词句伪装起来的。
工人将集中精力注意有意识地支持、加强、发展、巩固那种自发兴起的革命罢工,为农民和军队的起义作好准备。如果罢工使工人过分疲倦,那就应该交替地进行,让一些人休整,让经过休整的或“新锐的”力量投入斗争。应当举行时间比较短的罢工。有时应当用游行示威来代替罢工。可是最重要的是:让罢工、群众大会、游行示威不间断地进行;让全体农民和整个军队都知道工人的顽强斗争的情形;让农村,甚至最偏僻的农村都看到城市里不平静,看到“自己人”已经行动起来,正在进行殊死的斗争,争取美好的生活和较高的工资,制止当局专横暴戾的行为,要求把地主的土地交给农民,推翻沙皇的地主君主制,建立共和国。应该做到使工人的革命罢工成为集中农村中潜伏的愤恨和勉强克制着的不满以及兵营中的怒火的焦点。必须坚持不懈地进行这项工作,将来一定会有这么一天,无产阶级同农民和军队一起打倒地主,用人民起义推翻沙皇君主制。

附言:《光线报》还在进步:在直言不讳的弗·阿·(第56号)之后,又来了个外交家费·唐·(第65号)。尽管玩弄了“外交手腕”,费·唐·的言论的主旨还是一样:反对革命罢工!这是一位纯粹的自由派分子,他根本没有想到罢工正在唤醒农民,引导他们起义,促进群众中的革命鼓动工作,唤醒军队,也没有想到应当从罢工(因为它使工人过分疲倦)转到街头游行示威等等。
费·唐·所谓“争取组织权的斗争”是“迫切的任务”(这是在特列先科夫时“提到日程上来的”立宪改革!)这样的自由主义庸俗词句,是《光线报》反对革命罢工的斗争的唯一的辩护词。太少了,取消派先生们!

载于1913年1月12日(25日)《社会民主党人报》第30号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22卷第281—287页

注释:

[212]在彼得堡省工人选民团初选人代表大会将于1912年10月5日(18日)召开以选举第四届杜马复选人的前夕,当局的县选举委员会于10月4日(17日)就21家企业(参加选举的工厂共44个)提出所谓“说明”,宣布这些企业的初选人的选举无效。这激起了彼得堡工人的愤怒。在10月5日(18日)这一天,普梯洛夫工厂率先举行政治罢工以示抗议,其它许多工厂也相继参加了这场斗争。这次罢工波及到彼得堡所有各区,同时工人还举行了大规模的群众集会和游行示威。
慑于工人群众的压力,10月8日(21日)省选举委员会撤销了县选举委员会的“说明”,但同时也宣布10月5日(18日)的复选人选举无效。——301。
[213]指1913年1月12日(25日)《社会民主党人报》第30号登载的里加通讯和莫斯科通讯。1912年11月11日(24日)里加工人举行了游行示威,抗议塞瓦斯托波尔海军军事法庭对“约翰·兹拉托乌斯特号”装甲舰一批水兵的死刑判决,抗议监狱虐待政治犯和巴尔干战争的爆发。这次游行示威有1500多名工人参加,而且得到了市民的支持。11月12日(25日),里加许多大工厂开始举行政治罢工。与此同时,莫斯科许多工厂的工人也于11月8日(21日)举行了罢工,并试图组织游行示威,但被警察驱散了。——303。

波兰社会民主党的分裂

(1913年1月12日〔25日〕)

波兰社会民主党现在的分裂,是几年前就已经开始的冲突的结果。早在1908年党的第六次代表大会[214]上,以总执行委员会为一方同以华沙组织和栋布罗瓦区组织为另一方之间就有了十分尖锐的矛盾,以至代表大会否决了对总执行委员会表示信任的提案。冲突是组织问题上的冲突,然而具有很大的政治意义。地方组织要求能够影响党的政治立场,坚持必须让各级组织广泛地讨论党的一切措施。
总执行委员会还是掌握在那些人手里。以不无名气的梯什卡为首的总执行委员会多数派,乘党被削弱、革命遭到挫折和反革命势力猖獗之机,拒不改变自己的策略。在俄国社会民主工党里,梯什卡以波兰王国和立陶宛社会民主党的名义独断专行,玩弄权术,根本不顾是否符合波兰王国和立陶宛社会民主党的意志。在党的政策方面,开始出现一个毫无原则的和动摇不定的时期,例如工会问题,对待波兰社会党的态度,波兰社会民主党在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内的策略,在这些问题上都是如此。总执行委员会不允许那些揭露总执行委员会政策中的矛盾、要求执行彻底的原则路线的同志说话,不允许在报刊上展开讨论,更糟糕的是,总是答应说“最近”就要举行讨论,到时候会把同志们对这一策略的抗议书一并刊印出来的。总执行委员会中反对梯什卡的人,一些全党知名的老工作人员,都一个个地被排挤掉了。有一位早在第六次代表大会上就拒绝参加改选,宣布不能同梯什卡共事;另一位在1909年被排挤出去;还有一位在1911年拒绝参加总执行委员会。[215]
但是,随着运动的高涨和气氛的活跃,自1911年初起地方上也开始出现不满情绪。为首“造反”的是华沙组织,这个组织最重要,最有力量,而更主要的是,它革命态度最坚定,从1905年到今天一直是波兰社会民主党的左翼。
总执行委员会当然焦急不安起来,下决心加以“制止”。1911年12月华沙区际代表会议[216]是进攻的信号。这个代表会议竟敢于要求在即将召开的党的代表会议上要有一个比较有力量的“边疆区”代表团,也就是说,要以此(真是胆大妄为)削弱总执行委员会在代表会议上的影响。不过这还不算什么,罗兹代表会议[217]也通过了这样的决议。华沙组织的做法更不能容忍:它表明,它这样要求并不是无缘无故的,而是有政治目的的。它通过了几项使梯什卡感到不快的政治决议,其中还对总执行委员会不向它报告自己的工作表示不满,要求总执行委员会向党交代自己在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内的活动,不得对波兰工人隐瞒“俄国”政策等等。
于是一场公开的斗争展开了。梯什卡散发了许多“通报”和“解释”。他“解释”说:(1)华沙组织践踏了党章,搞分裂;(2)其决议是抵制主义、召回主义和无政府主义的表现;(3)它同总执行委员会没有任何思想分歧,也就是说,分裂毫无政治基础;(4)华沙组织并不存在,代表会议是一个空架子,因此不论现在和过去都没有发生过任何分裂;(5)华沙组织连一张小报都不能独立出版,一切报刊工作都让总执行委员会去做;华沙组织非法地掌握了自己的搞分裂的技术设备和出版自己的小报。他本人还不厌其详地形容了华沙两位“爱闹摩擦的知识分子”,说他们制造了分裂,而又从来不在组织中工作。
最后,梯什卡看到华沙组织坚持自己的立场,于是决定采取……“果断的”措施。他决定召开一个是空架子的代表会议,不准许反对派即在边疆区工作的大多数同志出席这次代表会议。为此,华沙组织这个最有力量的组织被梯什卡宣布……“解散”,由梯什卡的两三个代理人另行组成一个分裂主义的“华沙组织”。
但是,最可恶的是梯什卡“解散”华沙组织的所谓“理由”。梯什卡宣称,这个不听他话的组织无非是警察局搞奸细活动的工具。任何一个哪怕是非常小的、能够证明这一点的重要事实,梯什卡直到现在也没有举出来过。任何一个哪怕只是有点嫌疑的人的名字,他也没有公布过。而且为了给自己留一条退路,梯什卡在给国际局的声明中怯生生地写道,在华沙,就象在任何一个在目前条件下进行活动的组织中一样,很有可能潜伏着奸细。
但是,梯什卡认为,“解散”华沙组织,甚至宣布它已经不属于俄国社会民主工党是有好处的。读者可以看出,这已经不是派别斗争,简直是某种犯罪行为了。
不难理解,梯什卡做过了头,因此人们对他更加义愤填膺。梯什卡亲自指定的调查奸细行为的委员会也反对他。梯什卡的回答是开除了三位有多年党龄并深得党员信任的波兰社会民主党活动家。44位老工作人员发表了极强烈的抗议书,反对“总执行委员会”这种有辱一切革命家的行动。不论在边疆区或国外,到处都要求追究“总执行委员会”的责任。当然,华沙组织并没有为了迎合梯什卡而解放,而是继续进行自己在目前条件下极为困难的工作。在华沙工人选民团的选举中取得辉煌成绩的正是这个“反对派”。在选举中,社会民主党取得了压倒其他一切政党的绝对多数。在34名社会民主党初选人中,拥护反对派的有31人,动摇分子2人,拥护梯什卡的只有1人。可是在总执行委员会及其拥护者进行“工作”的外省,选举运动到处都遭到了失败。
应该相信,梯什卡的行为引起的不体面的小小的内讧,很快就会过去,原则性的意见分歧会明确地显露出来。波兰社会民主主义工人希望在组织上同俄国同志有更密切的联系的愿望,同样会更具体地表现出来。梯什卡在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内的行为使总执行委员会完全脱离了全党的生活,使它在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内没有一个同盟者,双方(取消派和反取消派)都同样地对梯什卡及其“总执行委员会”的奇怪的毫无思想性的“策略”感到莫名其妙。
波兰社会民主党现在正经历着困难的时刻。但是结局已经显示出来了。波兰社会民主党中的一切健康因素正在团结起来。波兰社会民主党成为具有自己的原则和策略的、护党的社会民主主义工人的组织,而不是毫无原则的阴谋家手中的玩物的时刻,就要到来了。

我们认为,有必要对关于波兰社会民主党分裂情形的报告作一点补充,谈谈谴责“奸细行为”这件事的进一步演变情况。关于这件事,我们得到的消息说:
罗莎·卢森堡(代表波兰社会民主党的社会党国际局委员)给社会党国际局写了一个文件,说华沙委员会是保安机关控制的分裂分子组成的,并且说不要把这件事公布出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梯什卡本人在波兰社会民主党的刊物上把这些无耻谰言公布出来了!!
列宁在收到社会党国际局书记胡斯曼寄来的梯什卡的文件的副本之后,当然就给胡斯曼写了回信,指出:这是“极其奸险的”报复行为,前中央委员马列茨基和加涅茨基是党内大家都了解的人;梯什卡亲自指定的调查委员会没有找到任何奸细行为的事实;公布在政治上的对手中间有人当奸细,却又不指出名字,这是最卑鄙无耻的做法[注:见本卷第47—48页。——编者注]。
总执行委员会的回答是破口大骂。
巴塞尔代表大会召开了[218]。华沙委员会的代表团得到了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的全体代表,包括取消派分子、拉脱维亚人、前进派分子、崩得分子、托洛茨基分子的一致承认!
在华沙的选举中,有两个拥护华沙委员会、反对梯什卡之流的社会民主党的工人复选人当选了。
现在大家已经看清梯什卡的这个平行组织是个空架子。采取诚实的办法,收回对奸细行为的谴责,梯什卡及其总执行委员会是办不到的。
但是,我们的酷爱“统一”的取消派和他们的组织委员会却比所有其他的人做得更妙。正式参加八月代表会议的《光线报》,两次报道了梯什卡的可耻的谎话!![219]
第一次干这种事的是一位只署了姓名的第一个字母的先生。第二次是奥古斯托夫斯基先生。
多么勇敢的人啊!他们躲在总执行委员会的背后,散布无耻谰言。他们说:这一切同我们毫无关系,我们用不着负责,我们不是在散布无耻谰言,我们“只是”把那个用总执行委员会的名义印发文件(无耻谰言)的事实告诉人们!!
马尔托夫、托洛茨基、李伯尔、拉脱维亚人之流,躲在梯什卡的背后,在不能把文件刊登出来的合法刊物上匿名散布梯什卡的无耻谰言!!

载于1913年1月12日(25日)《社会民主党人报》第30号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22卷第288—292页

注释:

[214]指波兰王国和立陶宛社会民主党第六次代表大会。
波兰王国和立陶宛社会民主党第六次代表大会于1908年12月5—13日在普拉加举行。参加这次代表大会的有华沙区、罗兹区、栋布罗瓦区、琴斯托霍夫区和比亚韦斯托克区党组织的代表。代表大会讨论了下列问题:总执行委员会的总结报告;俄国和波兰的政治形势;党的策略和社会民主党党团在杜马中的活动;工会和合作社运动;对波兰社会党—“左派”和波兰社会党—“革命派”的态度;波兰王国和立陶宛社会民主党在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内的立场;党的土地纲领和民族纲领等。
大会就总执行委员会的总结报告展开了激烈的辩论。华沙区代表批评了总执行委员会的组织政策。他们指出,总执行委员会脱离地方组织,限制批评自由,没有充分吸收党的积极分子参加党的实际领导工作,并犯有其他许多严重的错误。栋布罗瓦区和罗兹区党组织代表支持华沙区代表的发言。辩论结果,总执行委员会的拥护者们所提出的对总执行委员会表示信任的决议案没有得到通过所必需的票数,大会只通过了转入下一议题的决议。
代表大会谴责了取消派和召回派倾向,提出了巩固和扩大党的秘密组织、为工人阶级组织的利益而利用一切合法机会的任务。——[309]。
[215]这里说的先后离开的三位总执行委员会成员是亚·马列茨基、雅·加涅茨基和弗·L.列德尔。——[310]。
[216]华沙区际代表会议是指波兰王国和立陶宛社会民主党华沙组织于1911年12月10日召开的代表会议。这次会议指出了波兰王国和立陶宛社会民主党总执行委员会的错误,要求召开一次党代表大会,或者至少召开一次扩大的代表会议,把华沙组织的代表名额从1人增至3人。代表会议谴责了总执行委员会机关报《红旗报》的机会主义方针,决定出版华沙组织机关报《工人报》。新的华沙委员会选入了许多分裂派领导人。针对上述情况,总执行委员会通过了一系列反对华沙组织的决议和通报。1912年3月1日它向华沙组织各区委发出通报,宣告解散华沙委员会。——[310]。
[217]罗兹代表会议是指波兰王国和立陶宛社会民主党的罗兹组织于1911年12月17日召开的代表会议。这次会议效法华沙组织,也提出召开扩大代表会议的要求。在关于该党同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的关系的决议中,罗兹代表会议要求总执行委员会考虑边疆区党组织的意见,立即讨论有关取消主义的问题。——[310]。
[218]指1912年11月24—25日在瑞士巴塞尔召开的国际社会党非常代表大会。见注148。——[313]。
[219]指1912年11月6日(19日)《光线报》第43号刊载的文章《华沙选举真相》署名:Г.A.)和1912年11月21日(12月4日)《光线报》第56号刊载的文章《亚格洛同志和社会民主党党团》(署名:坎·奥古斯托夫斯基)。——[313]。

波兰社会民主党的分裂

(1913年1月12日〔25日〕)

波兰社会民主党现在的分裂,是几年前就已经开始的冲突的结果。早在1908年党的第六次代表大会[214]上,以总执行委员会为一方同以华沙组织和栋布罗瓦区组织为另一方之间就有了十分尖锐的矛盾,以至代表大会否决了对总执行委员会表示信任的提案。冲突是组织问题上的冲突,然而具有很大的政治意义。地方组织要求能够影响党的政治立场,坚持必须让各级组织广泛地讨论党的一切措施。
总执行委员会还是掌握在那些人手里。以不无名气的梯什卡为首的总执行委员会多数派,乘党被削弱、革命遭到挫折和反革命势力猖獗之机,拒不改变自己的策略。在俄国社会民主工党里,梯什卡以波兰王国和立陶宛社会民主党的名义独断专行,玩弄权术,根本不顾是否符合波兰王国和立陶宛社会民主党的意志。在党的政策方面,开始出现一个毫无原则的和动摇不定的时期,例如工会问题,对待波兰社会党的态度,波兰社会民主党在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内的策略,在这些问题上都是如此。总执行委员会不允许那些揭露总执行委员会政策中的矛盾、要求执行彻底的原则路线的同志说话,不允许在报刊上展开讨论,更糟糕的是,总是答应说“最近”就要举行讨论,到时候会把同志们对这一策略的抗议书一并刊印出来的。总执行委员会中反对梯什卡的人,一些全党知名的老工作人员,都一个个地被排挤掉了。有一位早在第六次代表大会上就拒绝参加改选,宣布不能同梯什卡共事;另一位在1909年被排挤出去;还有一位在1911年拒绝参加总执行委员会。[215]
但是,随着运动的高涨和气氛的活跃,自1911年初起地方上也开始出现不满情绪。为首“造反”的是华沙组织,这个组织最重要,最有力量,而更主要的是,它革命态度最坚定,从1905年到今天一直是波兰社会民主党的左翼。
总执行委员会当然焦急不安起来,下决心加以“制止”。1911年12月华沙区际代表会议[216]是进攻的信号。这个代表会议竟敢于要求在即将召开的党的代表会议上要有一个比较有力量的“边疆区”代表团,也就是说,要以此(真是胆大妄为)削弱总执行委员会在代表会议上的影响。不过这还不算什么,罗兹代表会议[217]也通过了这样的决议。华沙组织的做法更不能容忍:它表明,它这样要求并不是无缘无故的,而是有政治目的的。它通过了几项使梯什卡感到不快的政治决议,其中还对总执行委员会不向它报告自己的工作表示不满,要求总执行委员会向党交代自己在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内的活动,不得对波兰工人隐瞒“俄国”政策等等。
于是一场公开的斗争展开了。梯什卡散发了许多“通报”和“解释”。他“解释”说:(1)华沙组织践踏了党章,搞分裂;(2)其决议是抵制主义、召回主义和无政府主义的表现;(3)它同总执行委员会没有任何思想分歧,也就是说,分裂毫无政治基础;(4)华沙组织并不存在,代表会议是一个空架子,因此不论现在和过去都没有发生过任何分裂;(5)华沙组织连一张小报都不能独立出版,一切报刊工作都让总执行委员会去做;华沙组织非法地掌握了自己的搞分裂的技术设备和出版自己的小报。他本人还不厌其详地形容了华沙两位“爱闹摩擦的知识分子”,说他们制造了分裂,而又从来不在组织中工作。
最后,梯什卡看到华沙组织坚持自己的立场,于是决定采取……“果断的”措施。他决定召开一个是空架子的代表会议,不准许反对派即在边疆区工作的大多数同志出席这次代表会议。为此,华沙组织这个最有力量的组织被梯什卡宣布……“解散”,由梯什卡的两三个代理人另行组成一个分裂主义的“华沙组织”。
但是,最可恶的是梯什卡“解散”华沙组织的所谓“理由”。梯什卡宣称,这个不听他话的组织无非是警察局搞奸细活动的工具。任何一个哪怕是非常小的、能够证明这一点的重要事实,梯什卡直到现在也没有举出来过。任何一个哪怕只是有点嫌疑的人的名字,他也没有公布过。而且为了给自己留一条退路,梯什卡在给国际局的声明中怯生生地写道,在华沙,就象在任何一个在目前条件下进行活动的组织中一样,很有可能潜伏着奸细。
但是,梯什卡认为,“解散”华沙组织,甚至宣布它已经不属于俄国社会民主工党是有好处的。读者可以看出,这已经不是派别斗争,简直是某种犯罪行为了。
不难理解,梯什卡做过了头,因此人们对他更加义愤填膺。梯什卡亲自指定的调查奸细行为的委员会也反对他。梯什卡的回答是开除了三位有多年党龄并深得党员信任的波兰社会民主党活动家。44位老工作人员发表了极强烈的抗议书,反对“总执行委员会”这种有辱一切革命家的行动。不论在边疆区或国外,到处都要求追究“总执行委员会”的责任。当然,华沙组织并没有为了迎合梯什卡而解放,而是继续进行自己在目前条件下极为困难的工作。在华沙工人选民团的选举中取得辉煌成绩的正是这个“反对派”。在选举中,社会民主党取得了压倒其他一切政党的绝对多数。在34名社会民主党初选人中,拥护反对派的有31人,动摇分子2人,拥护梯什卡的只有1人。可是在总执行委员会及其拥护者进行“工作”的外省,选举运动到处都遭到了失败。
应该相信,梯什卡的行为引起的不体面的小小的内讧,很快就会过去,原则性的意见分歧会明确地显露出来。波兰社会民主主义工人希望在组织上同俄国同志有更密切的联系的愿望,同样会更具体地表现出来。梯什卡在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内的行为使总执行委员会完全脱离了全党的生活,使它在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内没有一个同盟者,双方(取消派和反取消派)都同样地对梯什卡及其“总执行委员会”的奇怪的毫无思想性的“策略”感到莫名其妙。
波兰社会民主党现在正经历着困难的时刻。但是结局已经显示出来了。波兰社会民主党中的一切健康因素正在团结起来。波兰社会民主党成为具有自己的原则和策略的、护党的社会民主主义工人的组织,而不是毫无原则的阴谋家手中的玩物的时刻,就要到来了。

我们认为,有必要对关于波兰社会民主党分裂情形的报告作一点补充,谈谈谴责“奸细行为”这件事的进一步演变情况。关于这件事,我们得到的消息说:
罗莎·卢森堡(代表波兰社会民主党的社会党国际局委员)给社会党国际局写了一个文件,说华沙委员会是保安机关控制的分裂分子组成的,并且说不要把这件事公布出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梯什卡本人在波兰社会民主党的刊物上把这些无耻谰言公布出来了!!
列宁在收到社会党国际局书记胡斯曼寄来的梯什卡的文件的副本之后,当然就给胡斯曼写了回信,指出:这是“极其奸险的”报复行为,前中央委员马列茨基和加涅茨基是党内大家都了解的人;梯什卡亲自指定的调查委员会没有找到任何奸细行为的事实;公布在政治上的对手中间有人当奸细,却又不指出名字,这是最卑鄙无耻的做法[注:见本卷第47—48页。——编者注]。
总执行委员会的回答是破口大骂。
巴塞尔代表大会召开了[218]。华沙委员会的代表团得到了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的全体代表,包括取消派分子、拉脱维亚人、前进派分子、崩得分子、托洛茨基分子的一致承认!
在华沙的选举中,有两个拥护华沙委员会、反对梯什卡之流的社会民主党的工人复选人当选了。
现在大家已经看清梯什卡的这个平行组织是个空架子。采取诚实的办法,收回对奸细行为的谴责,梯什卡及其总执行委员会是办不到的。
但是,我们的酷爱“统一”的取消派和他们的组织委员会却比所有其他的人做得更妙。正式参加八月代表会议的《光线报》,两次报道了梯什卡的可耻的谎话!![219]
第一次干这种事的是一位只署了姓名的第一个字母的先生。第二次是奥古斯托夫斯基先生。
多么勇敢的人啊!他们躲在总执行委员会的背后,散布无耻谰言。他们说:这一切同我们毫无关系,我们用不着负责,我们不是在散布无耻谰言,我们“只是”把那个用总执行委员会的名义印发文件(无耻谰言)的事实告诉人们!!
马尔托夫、托洛茨基、李伯尔、拉脱维亚人之流,躲在梯什卡的背后,在不能把文件刊登出来的合法刊物上匿名散布梯什卡的无耻谰言!!

载于1913年1月12日(25日)《社会民主党人报》第30号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22卷第288—292页

注释:

[214]指波兰王国和立陶宛社会民主党第六次代表大会。
波兰王国和立陶宛社会民主党第六次代表大会于1908年12月5—13日在普拉加举行。参加这次代表大会的有华沙区、罗兹区、栋布罗瓦区、琴斯托霍夫区和比亚韦斯托克区党组织的代表。代表大会讨论了下列问题:总执行委员会的总结报告;俄国和波兰的政治形势;党的策略和社会民主党党团在杜马中的活动;工会和合作社运动;对波兰社会党—“左派”和波兰社会党—“革命派”的态度;波兰王国和立陶宛社会民主党在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内的立场;党的土地纲领和民族纲领等。
大会就总执行委员会的总结报告展开了激烈的辩论。华沙区代表批评了总执行委员会的组织政策。他们指出,总执行委员会脱离地方组织,限制批评自由,没有充分吸收党的积极分子参加党的实际领导工作,并犯有其他许多严重的错误。栋布罗瓦区和罗兹区党组织代表支持华沙区代表的发言。辩论结果,总执行委员会的拥护者们所提出的对总执行委员会表示信任的决议案没有得到通过所必需的票数,大会只通过了转入下一议题的决议。
代表大会谴责了取消派和召回派倾向,提出了巩固和扩大党的秘密组织、为工人阶级组织的利益而利用一切合法机会的任务。——[309]。
[215]这里说的先后离开的三位总执行委员会成员是亚·马列茨基、雅·加涅茨基和弗·L.列德尔。——[310]。
[216]华沙区际代表会议是指波兰王国和立陶宛社会民主党华沙组织于1911年12月10日召开的代表会议。这次会议指出了波兰王国和立陶宛社会民主党总执行委员会的错误,要求召开一次党代表大会,或者至少召开一次扩大的代表会议,把华沙组织的代表名额从1人增至3人。代表会议谴责了总执行委员会机关报《红旗报》的机会主义方针,决定出版华沙组织机关报《工人报》。新的华沙委员会选入了许多分裂派领导人。针对上述情况,总执行委员会通过了一系列反对华沙组织的决议和通报。1912年3月1日它向华沙组织各区委发出通报,宣告解散华沙委员会。——[310]。
[217]罗兹代表会议是指波兰王国和立陶宛社会民主党的罗兹组织于1911年12月17日召开的代表会议。这次会议效法华沙组织,也提出召开扩大代表会议的要求。在关于该党同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的关系的决议中,罗兹代表会议要求总执行委员会考虑边疆区党组织的意见,立即讨论有关取消主义的问题。——[310]。
[218]指1912年11月24—25日在瑞士巴塞尔召开的国际社会党非常代表大会。见注148。——[313]。
[219]指1912年11月6日(19日)《光线报》第43号刊载的文章《华沙选举真相》署名:Г.A.)和1912年11月21日(12月4日)《光线报》第56号刊载的文章《亚格洛同志和社会民主党党团》(署名:坎·奥古斯托夫斯基)。——[313]。

彭加勒当选的意义

(1913年1月15日〔28日〕)

人们正在起劲地祝贺法兰西共和国的新总统。请看一看黑帮暴徒的《新时报》和自由派的《言语报》吧:他们在向彭加勒总统表示祝贺时,在表达自己的满意心情时,那种一条心的情形多么令人感动啊!
对西欧各国的对外政策和国内状况问题的估计,十分清楚地揭示出我国黑帮分子和自由派的深刻的、内在的血缘关系。当这两种人都在祝贺法国大资产阶级和封建教权反动派的联盟选出的“全国的”总统彭加勒的时候,任何人都会明白,黑帮分子和自由派只是在反对社会主义的斗争方法的看法上有些分歧罢了。
但是,彭加勒当选的意义远比这些热心的“祝贺者”所想到的要大得多。觉悟的工人们在认真地考虑这次选举的意义时,注意到三点。
第一,彭加勒当选意味着法国面临的阶级斗争还要进一步加剧。彭加勒曾是激进党[220]在议会中占多数的时期的总理。而他击败了激进党候选人庞斯,当选为总统,他是在封建教权反动派的帮助下当选的,是由右派联盟选出的。
这意味着什么呢?在法国掌权的是最后一个资产阶级政党——激进党。这个资产阶级政党同“反动派”的差别愈来愈小。为了反对社会主义的无产阶级,整个资产阶级,从激进的到反动的,勾结得愈来愈紧密,两者之间的界限在逐渐消失。在彭加勒当选这件事情上,这一点表现得特别明显。这种勾结是阶级矛盾极端尖锐化的确凿的标志。
第二,彭加勒的官运亨通是意味深长的,——这是把自己相继在政治上出卖给一切政党、在政治“之外”出卖给一切富豪的资产阶级投机分子的典型的飞黄腾达史。就职业说,彭加勒20岁当律师。26岁当办公厅主任,33岁当部长。各国的富豪和金融巨头很重视这类狡猾的野心家的政治关系。“杰出的”律师兼议员——狡猾的政客,这在“文明”国家中是同义语。
第三,在彭加勒竞选的时候法国社会主义者的示威是值得注意的。投瓦扬的票就是一种纪念巴黎公社的表示。瓦扬勾起了人们对公社的深切的怀念。只要看一看发白如银的瓦扬在讲坛上出现的时候,巴黎的工人是怎样欢迎他的,就足以了解这一点了。
请看,就在1871年资产阶级法国为了镇压无产阶级起义而把祖国出卖给俾斯麦的那个凡尔赛,就在42年前总想让国王登基的法国黑帮地主狂吠乱嚎过的那个大厅里,工人阶级的代表们给一位巴黎公社的老活动家投了票。

载于1913年1月15日《真理报》第11号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22卷第293—294页

注释:

[220]指法国激进和激进社会共和党。
激进和激进社会共和党是法国最老的资产阶级政党,成立于1901年6月,作为派别则形成于1869年。该党宗旨是一方面保卫议会制共和国免受教权派和保皇派反动势力的威胁,另一方面通过政治改革和社会改革来防止社会主义革命。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前,它基本代表中小资产阶级的利益。在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之间,党内大资产阶级影响加强了。该党的领袖曾多次出任法国政府总理。——[315]。

白里安内阁

(1913年1月18日〔31日〕)

曾经做过超革命者和“总罢工”倡导人的臭名昭著的叛徒白里安,现在又当上了法国的内阁首脑。他也跟英国的约翰·白恩士一样,背叛了工人阶级,卖身投靠了资产阶级。
他的新内阁成员是值得令人玩味的。在内阁中主宰一切的是三个人:若纳尔——艾蒂安——博丹。这是一些什么人物呢?
请看一看自由派的报纸,例如《言语报》第11号吧。那上面十分详细地叙述了部长们的学历和从政的经历。那上面有的是恬不知耻的吹捧和费尽心机的巴结:若纳尔是爱德华国王的朋友!博丹是巴黎公社活动家的侄子!
“口口声声只讲若米尼、若米尼,白酒的事情却只字不提。”[221]对问题的本质,《言语报》保持沉默。而问题的本质是很简单的:这三个人是一伙老奸巨猾的恬不知耻的金融投机分子和骗子。艾蒂安参加过从巴拿马事件[222]开始的千千万万件肮脏的勾当。他是在类似我国的巴什基尔地区的殖民地搞金融投机活动的人……若纳尔参加过争夺开采温扎山(非洲)富铁矿的承租权的同样“相当干净的”勾当。他有几位亲戚是几家最大的股份公司的董事。博丹是造船厂资本家、承包商和厂主的管事人。海军部的职位对他正合适……承包海军的工程和物资供应更近便!
马克思说过,资产阶级政府是资本家阶级的管事人[223],法国的情形最明显不过地证实了这句话。而法国伟大的进步就在于工人阶级剥掉了一切伪装,使模糊的东西清楚起来,“摘去了装饰在锁链上的那些虚幻的花朵,但并不是要人依旧戴上这些没有任何乐趣任何慰藉的锁链,而是要人扔掉它们,伸手摘取真实的花朵”。[注: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第453页。——编者注]

载于1913年1月18日《真理报》第14号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22卷第297—298页

注释:

[221]“口口声声只讲若米尼、若米尼,白酒的事情却只字不提”出自俄国诗人杰·瓦·达维多夫的诙谐短诗《老骠骑兵之歌》。诗句讽刺年轻的骠骑兵总把军事理论家昂·若米尼挂在嘴边,而对他们自己的放荡生活则加以掩盖。——[319]。
[222]巴拿马案件是法兰西第三共和国时期的一个大的贪污贿赂案。1879年法国为开凿穿过巴拿马地峡的运河而成立了巴拿马运河公司,由苏伊士运河建筑师斐·莱塞普斯任董事长。1881年工程开工,由于管理不善和贪污舞弊,公司发生资金困难。公司负责人乃向政府和有关人员行贿,以进行股票投机。1888年公司破产,几十万股票持有者在经济上受到重大损失。1893年议会大选前,这一贿赂事件被揭露,受贿者有总理、部长、议员等多人,结果引起了一场政治风潮。为掩盖真相,法国政府匆忙宣告被控的官员和议员无罪,只有一些次要人物被判罪。1894年该公司改组;1903年公司把运河开凿权卖给了美国。后来“巴拿马案件”一词就成了官商勾结进行诈骗的代名词。——[319]。
[223]指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中的下述论点:“现代的国家政权只不过是管理整个资产阶级共同事务的委员会罢了。”(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卷第468页)——[320]。

告社会民主党人

(1913年1月22日〔2月4日〕)

现在我们把彼得堡《光线报》最近一号(1913年1月19日,第15号,总第101号)的社论全文转载如下:

工人群众和地下组织

“五金工人工会又被拒绝登记。尽管工人们愿意作各种让步,当局还是一口咬定全部条款都不能接受。真的象有个时期报纸报道的那样,是厂主协会坚持不让五金工人成立新的工会呢?还是当局本身决定不许这样的工会存在,——这都不会改变问题的实质。彼得堡这一部分最先进的、文化水平最高的工人连根据社团暂行条例应该享有的一点最起码的权利也被剥夺了!为了争取现在被当局一笔勾销的这一点点权利,曾经花费了多少力量,牺牲了多少生命!
最奇怪不过的是广大工人群众对于权利被剥夺一事毫无反应。最近在合法组织横遭迫害的影响下,一部分工人重又喜欢起‘地下组织’甚至愈来愈喜欢了。我们对于这个我们认为令人痛心的事实决没有熟视无睹。但是我们没有崇拜自发性的习惯,我们正尽力认清这一事实的意义。
目前关于‘地下组织’的议论,在很大程度上使人想起了旧时的、现在看来完全被人忘掉了的关于恐怖手段的争论。当时有许多人为了掩饰自己的无用,也曾‘崇拜过’恐怖手段。他们说,好在有一些英雄,我们好歹可以跟在他们后面慢慢走。现在也是这样。我们懒得考虑,懒得寻找新的途径,我们在等待地下组织为我们作出决定,那时我们将在别人承担责任的情况下行动。成功了固然很好,失败了我们也可以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
我们并不否认,这样一种心理在我国目前的政治环境中是有其根源的,可以说是由于为公开的运动作出了惨重的牺牲而产生的。这样一种不负责任的心理,一种下意识地想一旦失败就‘推说不在场’的心理,促使工人群众的某些阶层复活对地下组织的推崇。我们说推崇地下组织,而不是说逃到地下组织中去,因为实际上地下组织往往只有少数几个人(群众在地下组织中无事可做),就是这几个不对任何人负责的人在指挥群众性的行动。
可是有人说,一切‘合法机会’都已用尽,结果我们的合法组织几乎全部被消灭。正是一切机会都已用尽的说法是不正确的。其实,有一个主要机会还利用得很差,而不利用这个机会,工人阶级要想取得任何胜利都是不可想象的。我们曾经说过,应当有计划地发动群众捍卫自己的组织。到目前为止,在这方面所做的一切,既缺乏计划性,发动的群众也不够多。有几千人在结社自由的请愿书上签了名,这同几十万个工厂工人比起来是太少了。我们的工会、教育团体以及其他各种团体,只有几十个会员,很少有几百个会员的,如果跟同一行业、同一住宅区等等的大量工人比起来,简直是沧海一粟。而实际上真正关心工会并且在其中工作的人还要少些。
如果推举一部分优秀的工人知识分子担任合法组织中最危险的职务,那么一旦这些先进战士被抓走,群众就很有可能垂头丧气,马上会不干工作。这正是目前工人运动软弱的根本原因;正是在这一方面,还需要社会民主党人坚持不懈地进行无穷无尽的工作。”

很难想象,有哪一份阐述我国社会民主党迫切的一些难题的文件比这篇文章更全面、更确切、更有说服力的了。《光线报》第101号的这篇社论,给整整100号的《光线报》以及取消派分子帕·波·阿克雪里罗得、费·唐恩、弗·叶若夫、列维茨基、波特列索夫、马尔托夫、马尔丁诺夫等人5年来的全部宣传,作了一个非常正确的总结。
要想详细地评论这篇社论,就得写上一本书,把各派马克思主义者在1909—1912年的报刊上反对取消派的言论重复一遍。
我们现在只谈几点。工人群众重又喜欢起地下组织并且愈来愈喜欢了,他们复活对地下组织的推崇。如果认为这个事实是令人痛心的,那他就是自由派,而不是社会民主派,就是反革命派,而不是民主派。把地下组织同恐怖手段相提并论,就是对革命的群众工作进行闻所未闻的嘲弄。只有地下组织才能提出并解决在日益增长的革命中的各种问题,推进革命的社会民主党的工作,并且正是通过这一工作来吸引群众。
过去和现在参加地下组织的总是最觉悟、最优秀、最受群众爱戴的先进工人。现在地下组织和群众的联系,可能是而且也确实是比过去更广泛、更密切了,这主要是由于群众的觉悟更高了,部分地也正是由于有了“合法机会”。关于公开的党的种种议论都是愚蠢的,卑鄙的议论。对我们的社会民主党的各支部说来,对各支部的群众工作说来,“合法机会”根本没有用尽,而且也不可能“用尽”。
难道《光线报》第101号的这篇社论没有震动全体社会民主党人吗?难道在社会民主党内可以找到哪怕一个能够容忍这种说教的“流派”吗?
难道这篇总结性的社论对社会民主党的统一这个迫切的难题的解决不会有帮助吗?
取消派的外交家在《光线报》第101号上原形毕露了。他们的假面具被撕下了。现在,只有伪君子才会同《光线报》和《我们的曙光》杂志的取消派集团讲统一了。
有些社会民主党人出于各种原因,一直动摇不定,不肯明确地回答问题,态度暧昧地同《光线报》“妥协”,用“统一”的词句掩盖同《光线报》联合的行为。现在是他们最终停止动摇,直截了当地表明态度的时候了。
同《光线报》的统一是不可能的,统一起来反对《光线报》却是完全可能的,而且是迫切需要的。这是因为现在谈的是“地下组织”的统一,是秘密的社会民主党即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的统一,是它在群众中的革命工作的统一。

1913年1月底在克拉科夫印成单页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22卷第309—311页

论公开的党

(1913年1月30日〔2月12日〕)

《光线报》是很善于在知识分子中间“叫嚷”的,工人愈不爱读它,它就叫得愈厉害。现在,它正在卖力地,好象在做一件莫大的好事似地继续进行它的主张建立公开的工人政党的宣传。
在该报的新年社论里,我们又读到了那个老谎话,说什么在1912年,“俄国工人提出了争取结社自由的问题以及争取社会民主工党公开存在的问题作为自己当前的口号和战斗旗帜”。
凡是真正接触过1912年的群众性工人运动并且仔细考察过这一运动的政治面貌的人都非常清楚,《光线报》取消派是在撒谎。工人们作为当前的口号和战斗旗帜提出的是另外的东西。这一点,比如从5月的运动来看,是特别明显的,当时各个派别的先进工人(多数是社会民主党人,甚至还有少数民粹派参与)自己就提出了另外的口号,举起了另外的“战斗旗帜”。
《光线报》的知识分子是知道这一点的,但是他们硬把自己的信心不足,自己的孤陋寡闻,自己的机会主义立场强加在工人头上。这种情形是我们早已见惯了的,一点都不新鲜!而在俄国,炮制类似的歪曲宣传的人很容易逃脱惩罚,因为这种歪曲宣传享有在一定的场合“公开”出现的特权。
但是《光线报》的谎话毕竟是谎话。而且谎话愈说愈荒唐,《光线报》接着竟说:
“1913年,作为工人群众政治动员的中心口号,将正是这一口号……”
换句话说,《光线报》的知识分子违反已经提出了另外的口号的工人群众的意志,要对工人群众的口号加以阉割,把它大打折扣!悉听尊便,不过,先生们,你们干的根本不是社会民主党的事业,而是自由派的事业。
请读者回忆一下前不久《光线报》同《真理报》关于公开的党的争论吧。《真理报》问,为什么连立宪民主党人也没能建立公开的党呢?[注:见本卷第237页。——编者注]费·唐·却在《光线报》上回答道:
“立宪民主党人承认了自己的愿望是空想”,因为他们的党章没有被批准;而取消派则进行了“顽强的有计划的工作,一个又一个地夺取阵地”。(见《光线报》第73号)
大家看:费·唐·对问题不作正面回答!就是立宪民主党人也进行了顽强的工作,他们也在合法刊物上以及许多合法团体中“夺取过阵地”。但是连立宪民主党人也没有一个公开的党。
立宪民主党人为什么还在幻想和谈论公开的党呢?因为他们的党是反革命的自由派资产阶级的党,这个党同意同普利什凯维奇之流和解,条件是对自由派作出某些小小的让步,包括对“和平的”公开的立宪民主党作一次小小的让步。
这就是在六三制度时期发表的关于公开的党的言论的客观意义,即不是善良愿望和美丽词句所能改变的意义。这些言论所表明的是:背弃彻底的民主派,鼓吹同普利什凯维奇之流和解。
取消派鼓吹公开的党,他们所抱的目的是什么,他们的企图和指望是什么,这些都不重要。这是主观上的问题;大家都知道:地狱是由“善良的”愿望铺成的。重要的是,在六三制度时期,在自由派的政党也不能公开等等情况下鼓吹公开的工人政党,具有什么客观意义。
取消派关于公开的党的言论的客观意义就是,背弃民主派提出的全民的、基本的条件和要求。
因此,任何一个觉悟的工人都对取消派所鼓吹的那一套持否定态度,因为“公开的党”的问题,是一个根本问题,直接涉及工人阶级政党存亡的问题。取消派鼓吹的那一套正是要从根本上破坏真正工人政党的存在。

载于1913年1月30日《真理报》第24号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22卷第316—318页

选举结果

(1913年1月31日〔2月13日〕)

第四届杜马选举运动证实了马克思主义者自1911年以来对历史形势的估计是正确的。这个估计概括地说就是:俄国历史中的反革命猖獗时期的第一阶段已经结束。以资产阶级民主派的“轻部队”的觉醒(学生运动)、工人的进攻性经济运动特别是非经济运动等等为特点的第二阶段开始了。
经济萧条,反革命的悍然进攻,民主派的退却和涣散,“进步阵营”中“路标派的”、取消派的变节思想的泛滥,——这些就是第一阶段(1907—1911年)的特点。而第二阶段(1911—1912年)无论在经济、政治、思想方面,都具有相反的特点:工业繁荣,反革命不能用以前那样的力量或精力等等继续进攻,民主派的觉醒使路标主义、投降变节、取消主义的情绪不得不隐藏起来。
这就是正确评价1912年的选举运动时所必须注意到的总的背景情况。

一 “制造”选举

第四届杜马选举最明显的特征就是政府有步骤地在这次选举中舞弊。我们不打算在这里给“制造选举”作总结,关于这一点,自由派和民主派的所有报刊已经谈得够多的了;立宪民主党人在第四届杜马提出的详细质询也说明了这一点;等将来把大量的而且愈来愈多的材料收集起来,我们也许能写一篇专论来谈这个问题。
现在我们要谈的只是制造选举的基本结果和这种“制造”的主要的政治意义。
动员僧侣去对付自由派地主和十月党地主,变本加厉地进行迫害和肆无忌惮地破坏法律去对付城乡资产阶级民主派,试图用同样的手段从社会民主党那里夺走工人选民团,——这些就是制造1912年选举的基本手法。整个这一政策很象波拿巴主义的政策,其目的是要在杜马中形成一个右派-民族党人的多数。大家知道,这个目的并没有达到。但是,我们下面就会看到,政府毕竟还是在我国的议会(请原谅我的用词)中“维持住了”以前的、第三届杜马那样的状况:在第四届杜马中仍旧有两个多数,一个是右派-十月党人的多数,一个是十月党人-立宪民主党人的多数。
1907年的六三选举法“建立”的是以农奴主-地主同资产阶级上层的联盟为基础的国家管理(并且不仅仅是管理)制度,而且前一种社会成分在这个联盟中保有很大优势,而这两种成分支撑的实际上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旧政权。这个由农奴制等等的几世纪历史造成的政权,其特性过去如何、现在怎样,对于这一点,我们就不必谈了。不管怎么说,1905年的变动、旧事物的崩溃、群众和一些阶级的公开的强大行动,毕竟迫使这个政权谋求同这种或那种社会力量结成联盟。
1905—1906年指望过“乡巴佬”、庄稼汉(布里根选举法和维特选举法),这种指望现在已经破灭了。六三体制“把赌注押在强者身上”,即押在地主和资产阶级大亨身上。现在,第三届杜马总共大约5年的经历,已经开始连这个“赌注”也输掉了!再没有比1907—1912年间的十月党人更会拍马的了,可是就连十月党人也“没有拍上”。甚至就本性来说同他们有着血缘关系的旧政权(所谓“官僚制度”),同他们也不能和睦共处。资产阶级在农村中的政策(11月9日的法令[227])和促进资本主义发展的各种措施,还是在普利什凯维奇之流掌握之下,因此结果非常可悲。普利什凯维奇主义虽然用新的土地政策和新的一套代表机构来改头换面、装饰一新,但它仍继续压制着一切,阻碍着发展。
六三体制出现了裂痕。在没有坚强的、牢固的、受过考验的完整的社会支柱的时候,在不得不在各种不同的成分中间随机应变的时候,“制造”选举是不可避免的,正象波拿巴主义的手法在历史上是不可避免的一样。如果民主阶级力量薄弱,或者被一些暂时的原因大大削弱了,这些手法就可能在许多年中获得“成效”。但是,就连19世纪60年代俾斯麦或拿破仑第三的“经典”范例也都证明,没有一些最急遽的转变(在普鲁士是“自上而下的革命”和几次非常成功的战争)是不行的。

二 新的杜马

为了说明选举的结果,我们要把关于第四届杜马党派成分的官方材料拿来,不仅同第三届杜马末期(1912年)而且同初期(1908年)的材料加以比较。我们看到这样一种大可注意的情况[注:这些材料来自以下杜马出版物:1908年《一览表》,1912年《参考手册》和1912年12月2日出版的《国家杜马(第四届)参考手册》1912年第14期,材料订正截至1912年12月1日,三个民族集团系指波兰人、白俄罗斯人和穆斯林。]:

第三届杜马	第四届杜马

1908年 1912年
右派…………………………… 49 46 65
民族党人和温和的右派……… 95 102 120
十月党人……………………… 148 120 98
进步派………………………… 25 36 48
立宪民主党人………………… 53 52 59
三个民族集团………………… 26 27 21
劳动派………………………… 14 14 10
社会民主党人………………… 19 13 14
无党派人士…………………… - 27 7
共 计…………… 429 437 442

从这些材料得出的第一个结论是,在第四届杜马中仍旧有以前的两个多数:占283席(65+120+98)的右派-十月党人的多数以及占226席(98+48+59+21)的十月党人-立宪民主党人的多数。
对于专制政府,实际上最重要的是杜马中“自己的”多数。在这方面,第三届杜马和第四届杜马没有多大差别。在第三届杜马中,右派-十月党人的多数最初占292席,最后占268席。现在获得的票数是在这两个数字之间,283席。
由于右派多数从第三届杜马开始到最后票数这样明显地减少,以致仍旧是专制的政府不能不采取制造选举这种非常措施。这种制造并不象梅延多夫、马克拉柯夫之流所喜欢描述的那样,是什么偶然的现象,是什么违反制度的现象,而是为了维持“制度”而必然要采取的措施。
以马克拉柯夫之流为首的自由派先生们,你们不是在谈论“当局同全国调和”(即同资产阶级调和)吗?如果是这样,那么二者必居其一。或者你们的关于调和的言论不是空话,那你们就应当接受“制造选举”,因为这是同现实当局调和的现实条件。你们本来就是那么爱好“现实政策”的人嘛!或者你们对“制造选举”的抗议不是空话,那你们谈的就不应该是调和,而应该是同调和完全不同的别的什么东西……
六三体制的第二个多数是自由派-十月党人的多数,在第三届杜马初期占252席,末期占235席,而在第四届杜马中则降到226席。可见,政府的“选举运动”实际上是成功了;政府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又一次实际地确立了自己的专制。关于右派-民族党人要占居多数的叫嚣,只不过是做交易要高价而已。实际上两个多数政府都需要,因为这两个多数都站在反革命的立场上。
无论怎样强调这一点都不为过分,因为自由派为了愚弄民主派正在掩饰这一点,而自由派工人政客(取消派)由于轻率也在掩饰这一点。立宪民主党人同十月党人的联盟在选举罗将柯时已经表现得非常明显(《言语报》就罗将柯的演说所写的不堪入耳的阿谀奉承的词句,大概更加明显地说明了这种联盟的存在),这种联盟决不只是“技术上的”事情。这种联盟说明从古契柯夫到米留可夫,整个资产阶级的反革命情绪是一致的;只是由于有这种情绪,这种联盟才可能实现。
另一方面,政府从六三制度的整个体制出发,也是需要自由派-十月党人的多数的,因为第三届(以及第四届)杜马决不象那些陷入罗普申的心情[228]和“召回派的”空话的泥潭里不能自拔的“左派”民粹派常常瞎扯的那样,是什么“纸糊的”机关。不是的。第三届和第四届杜马是专制制度的发展和资产阶级的发展中的一个阶段,是它们经历了1905年的胜利和失败后企图真正接近起来的一次必要的尝试。这次尝试如果惨败,就将不仅是斯托雷平和马卡罗夫的惨败,不仅是马尔柯夫第二和普利什凯维奇的惨败,而且是“调和者”马克拉柯夫之流的惨败!
政府需要自由派-十月党人的多数,是打算在保持普利什凯维奇之流的无限权力的情况下推动俄国前进。至于用来约束和缓和自由派-十月党人的异常急速的、过激的“进步主义”的工具,政府手里有的是,如国务会议和许多其他的东西……

三 六三体制内部的变化

上面引用的数字是关于反革命猖獗时期地主和资产阶级各政党、团体和派别的演变问题的很有意思的材料。在第三届和第四届杜马的成员中几乎谈不上有什么资产阶级(农民)民主派和工人民主派,原因很简单:六三体制就是为了排除民主派而特意建立的。“民族”政党,即不属于“主导”民族的各政党,也同样受到六三体制特殊的压迫和摧残。
因此,我们只把右派、十月党人和俄国自由派这些在六三体制中占有牢靠地位并受其保护而同民主派隔绝的政党挑出来,看一看这些政党内部的变化。

第三届杜马	第四届杜马	第四届杜马同第三届杜马初期相比

1908年 1912年
右派…………………… 144 148 185 +41,即+28%
十月党人……………… 148 120 98 -50,即-34%
自由派(进步派和立宪民主党人)…… 78 88 107 +29,即+37%

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各特权阶层中的所谓“中派”明显变弱了,而这些阶层的右翼和自由派一翼却明显增强了。值得注意的是,尽管政府为了帮助右派采取了极其非常的措施在选举中舞弊,但是地主和资产阶级中的自由派人数增加得还是比右派快。
有一些人看到这些事实,喜欢讲一些什么六三体制的矛盾尖锐化了,什么温和资产阶级的进步主义要获胜了等等冠冕堂皇的话。第一,这些人忘记了,地主中间特别是资产阶级中间自由派人数虽然增加了,但是增加得最快的是把自己的全部政策完全建立在同右派“调和”的基础上的自由派右翼。关于这一点我们等一会还要详细说明。第二,这些人忘记了,轰动一时的所谓“资产阶级向左转”不过是民主派的真正向左转的征兆而已,只有民主派才是唯一能够促使制度发生重大变化的动力。第三,这些人忘记了,六三体制专门的目的是要在很大的范围内利用自由派资产阶级和反动地主之间的对抗性的,尽管这两者同整个民主派特别是同工人阶级有着深刻得多的共同的对抗性。
其次,我国的自由派喜欢把事情描写成这样:十月党人的垮台是“制造选举”引起的,是“制造选举”使这个“最后一个听命于政府的党”失去了支持等等。自然,这时自由派本身是以正直的反对派、不依附于人的人、甚至“民主派”的姿态出现的,但实际上任何一个马克拉柯夫同十月党人都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请看一看第三届杜马和第四届杜马之间发生的变化,并且把这个变化同第三届杜马的初期和末期之间发生的变化比较一下。大家会看到,在第三届杜马中十月党减少的代表人数(28)比在第四届杜马选举时减少的(22)还要多。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当时没有搞过“制造选举”的勾当;这种勾当当时搞得肆无忌惮,——特别是为了对付民主派。但是这意味着,不管怎样制造了选举,也不管政府的作用和总的“政策”怎么样,俄国有产阶级中党派划分的过程仍在进行,反革命派当中的右的、反动农奴主一翼和同一个反革命派当中的自由派资产阶级一翼划分开来的过程仍在进行。
杜马中右派-十月党人的多数中间的各个集团和派别组织(右派、民族党人、温和右派、“中派”、右派十月党人,等等)之间的差别,也同十月党人-自由派的多数(左派十月党人、进步派、立宪民主党人)内部的差别一样,是不固定的,不明确的,偶然的,往往是人为地制造出来的。当代的特点决不是依附于政府的十月党人受到了据说是不依附于政府的(就是马克拉柯夫!)立宪民主党人的排挤。这是自由派的蠢话。
当代的特点是:真正的阶级政党的形成过程正在进行,特别是一个反革命自由派的政党正在一片甚嚣尘上的鲜明的反对派呼声和侈谈“当局同全国调和”的甜言蜜语声中结成。
俄国发行最广的自由派报纸用全部力量来掩饰这个过程。因此,我们要再一次看看杜马统计材料的确切数字。应当记住,评论政党也象评论个人一样,不是根据他们的言论,而是根据他们的行动。实际上,立宪民主党人和进步派在一切最重要的问题上都是一致行动的,而这两种人无论是在第三届和第四届杜马中,或者是在最近结束的选举中,在一系列问题上又都是同十月党人一致行动的(在叶卡捷琳诺斯拉夫省,罗将柯同立宪民主党人结成联盟!)。我们来看一看关于这三个政党的材料:

第三届杜马	第四届杜马	第四届杜马同第三届杜马初期相比

1908年 1912年
十月党人……………… 148 120 98 -50,即-34%
进步派………………… 25 36 48 +23,即+92%
立宪民主党人………… 53 52 59 +6,即+11%

我们看到:十月党人明显地和不断地减少;立宪民主党人稍有减少,随即又略有增加;进步派则明显地和不断地增加,他们在5年内几乎增加了一倍。
如果我们把米留可夫先生在1912年《〈言语报〉年鉴》第77页上公布的1908年的数字拿来看一看,那么情况还要明显得多。据米留可夫先生统计:1908年在第三届杜马中有154个十月党人,23个进步派,56个立宪民主党人。拿这个数字同第四届杜马相比较,那就是立宪民主党人的人数的增加微不足道,进步党人的人数则增加了一倍多。
1908年进步派不到立宪民主党人的一半。现在进步党人的人数是立宪民主党人人数的80%强。
由此可以看到一个无可争辩的事实:反革命猖獗时期(1908—1912年)俄国自由派内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进步派有了很大的发展。
什么是进步党人呢?
按成分和思想体系来说,进步党人就是十月党人同立宪民主党人的混合物。
在第三届杜马中,进步派当时还被称作和平革新派[229],他们的领袖之一反革命贵族李沃夫在第一届杜马中曾是立宪民主党人。我们看到,在第三届杜马中进步派的人数从25人增加到36人,即增加了11个人;在这11个代表中,有9个来自别的政党,即:1个来自立宪民主党,2个来自温和右派,1个来自民族党人,5个来自十月党。
进步党人在俄国自由派政治代表中间的迅速增长和“路标”派在“社会”中取得的成功,这是一件事情的两个方面。进步党人在政治实践中实现了“路标”派在理论中所宣扬的东西,即诽谤革命,背弃民主派,赞美资产阶级龌龊的牟利行为,把这种行为说成是人间的神圣事业等等。
立宪民主党人马克拉柯夫谈到当局同全国调和时,他所讴歌的只是进步党人所做的事情。
布尔什维克曾经在立宪民主党人完全陶醉于他们的“胜利”的时候揭露了立宪民主党人,指出了他们的党的真正本质[注:见《列宁全集》第2版第12卷第242—319页。——编者注],现在这一本质在整个事态的发展中已经愈来愈清楚地暴露出来,因此,我们离开1905年和1906年愈远,就愈清楚地看到当时布尔什维克所说的是多么正确。
俄国民主派如果不坚决地破坏立宪民主党人在群众中的“威信”,任何胜利也不可能取得。反过来说,立宪民主党人同路标派和进步党人实际上合流,是民主派能够在无产阶级领导下团结和加强的条件之一和征兆之一。

四 选举斗争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在大多数关于选举的议论和文章中往往被推到了次要的地位,甚至被完全抹杀了。然而这是关于选举运动的思想政治内容的问题,是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不弄清这个问题,其余一切问题,一切关于“反对派的百分比”等等的普通统计数字就会完全失掉价值。
对这个问题的最流行的答案是:斗争是为了要不要立宪。右派是这样看的。自由派也是这样看的。右派和自由派的一切报刊都贯穿着这样一种观点:实际上进行斗争的是两个阵营,一个赞成立宪,另一个反对立宪。立宪民主党的领袖米留可夫先生和该党的正式机关报《言语报》曾直接提出这种两个阵营的论点,而且是以立宪民主党的代表会议的名义提出来的。
就请从选举的结果来看一看这种“理论”吧。它经得起现实的考验吗?
新杜马的第一个表现是,立宪民主党人同十月党人(甚至同部分右派)结成联盟拥戴罗将柯为“立宪派”的候选人;罗将柯的包含准立宪纲领的演说,受到了立宪民主党人的热烈欢迎。[注:除《言语报》当时的文章外,还可以参看米留可夫先生1912年12月13日在杜马中的声明:“主席〈罗将柯〉发表了演说……他发表了他的宣言,我们承认这个宣言是我们的!!”(《言语报》12月14日第343号)立宪民主党人的立宪(可不是闹着玩的!)宣言就是这种货色!]
大家知道,十月党人的领袖罗将柯是右派十月党人,他和“中派”或保守的立宪派的领袖克鲁平斯基一样,都认为自己是立宪派。
说斗争是为了立宪,就等于什么也没有说,因为马上就会提出这样的问题:指的是什么样的宪制?是克鲁平斯基式的宪制?还是罗将柯式的宪制?还是叶弗列莫夫—李沃夫式的宪制?还是马克拉柯夫—米留可夫式的宪制?接着还会提出更重要的问题,不是关于愿望、声明、纲领等等的问题(这些都是纸上的东西),而是关于达到愿望的实际手段的问题。
就这最重要的(也是唯一严肃的)一点来说,1912年《言语报》第117号转载的格列杰斯库尔先生的声明也是驳不倒的,也是绝对正确的;他的声明说,不需要新的革命,需要的“只是立宪工作”。这个声明从思想政治上使立宪民主党人同十月党人更紧密更深刻地联结在一起,任何忠于宪制甚至……似乎是忠于民主的保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
在俄国读到的报纸大概有近90%是十月党人和自由派出版的。所有这些报纸都在向读者灌输两个阵营的思想,说其中有一个是赞成立宪的,这样一来也就使群众的政治意识受到了极大的腐蚀。只要想一想:整个这一运动是以米留可夫接受罗将柯的“立宪”宣言结束的!
由于这种情况,必须十分坚持反复强调政治科学中一些被许多人早已忘光了的老道理。什么是立宪?这才是俄国当前令人关注的问题。
立宪就是旧社会(贵族的、农奴制的、封建的、专制的社会)的历史势力和自由派资产阶级之间进行的交易。这种交易的实际情况,即旧势力让步的多少或自由派资产阶级胜利的大小,都取决于民主派,即广大人民群众(首先是工人)对各种旧势力取得的胜利。
我国的选举运动能够以米留可夫接受罗将柯的“宣言”而结束,只是因为实际上自由派争取的并不是取消旧势力的种种特权(经济的、政治的等等),而是(简单地说)由地主和资产阶级瓜分这些特权。自由派害怕民主派的人民群众运动甚于害怕反动势力,——这就是从资本的经济力量方面来看自由派在政治上显得惊人的较弱的原因。
在六三体制中,自由派取得了可以容忍的、半合法的反对派的垄断地位,新的政治活跃(用过于温和的和不确切的字眼来说)的开始使得新的、正在成长的民主派的广大阶层受到这些垄断者的影响。因此,现在俄国政治自由问题的全部实质就在于认清互相斗争的不是两个阵营,而是三个阵营,因为只有被自由派抹杀的这后一个阵营才真正具有实现政治自由的力量。
1912年选举中的斗争决不是“为了立宪”,因为主要的自由派政党,主要攻击并一再击败十月党人的政党——立宪民主党,是同意罗将柯的宣言的。在六三体制的警察压制下进行的这场斗争,是为了唤醒、加强和团结独立的、不受自由派的动摇和“十月党人的同情”的影响的民主派。
这就是为什么说从纯“议会”的角度来考察选举运动的真正思想政治内容是根本错误的。要比一切“立宪”纲领和政纲更实际百倍的,是各个政党和集团怎样对待作为1912年的标志的政治罢工运动的问题。
要把任何一国的资产阶级政党同无产阶级政党区别开,有一个最好的检验方法,就是看它们对经济罢工的态度。一个政党如果在自己的报刊上,在自己的组织内,在自己的议会活动中不是同举行经济罢工的工人一起进行斗争,这个政党就是资产阶级政党,不管它怎样拿自己的“人民性”、“激进社会主义”等等来赌咒发誓。在俄国,同样应该对那些想要被人称作民主主义政党的政党——mutatis mutandis(作相应的改变)——说:不要拿你们在纸上写的立宪、普选权、结社自由、各民族平等之类的东西来赌咒发誓,这些话一文不值,让我们看看你们对1912年的政治罢工运动所采取的行动吧!这个标准虽然还不完全,但它毕竟是实在的标准,而不是空洞的诺言。

五 现实生活对选举口号的检验

选举运动使一切自觉的政治活动家非常感兴趣,是因为这一运动提供了说明社会的各个不同阶级的观点、情绪以及利益的客观材料。在这一方面,可以把代表机构的选举比作人口普查,——选举提供的是政治统计材料。当然,这种统计材料有好的(如果实行的是普遍的……选举制),但也有坏的(我国的议会——请原谅我的用词——选举);当然,对于这种统计材料也同对于其他一切统计材料一样,应该学会批评它并批判地加以利用。最后,当然,必须把这种统计材料同一般社会统计材料联系起来看。例如,在那些没有得议会迷病的人看来,罢工统计材料往往要比选举统计材料重要和深刻百倍。
尽管预先作了这些说明,但是选举提供的材料是客观的这一点毕竟是无疑的。用计算各个不同阶级居民群众的投票来检验主观愿望、情绪和观点的方法,对一个多少有点象样的政治家来说,始终应该是很宝贵的。各个政党在选民面前展开的实际斗争和选举结果,总会给我们提供一些材料来检验我们对国内社会力量对比和对这些或那些“口号”的意义了解得是不是正确。
我们试从这个角度来看一看选举的结果。
关于政治统计材料问题,在这里必须提到的主要的一点是:由于政府极卑鄙地采取了“解释”、镇压、逮捕、流放等等无穷无尽的行政“手段”,这种统计材料有一大部分显然是无用的。例如,在《我们的曙光》杂志第9—10期合刊上切列万宁先生根据各选民团的数百名复选人的材料作出结论时不得不承认,把第二城市选民团和农民选民团中反对派复选人百分比的下降(同第三届杜马选举相比)当作向右转的证据“是很可笑的”。梅姆列佐夫[230]、赫沃斯托夫、托尔马乔夫、穆拉托夫之流不能搞舞弊的唯一的一个选民团,就是第一城市选民团。这个选民团表明“反对派的”复选人人数从56%增加到67%,而十月党人却从20%降到12%,右派从24%降到21%。
但是,即使“解释”使得关于复选人的选举统计材料变得毫无意义,即使完全被排斥于有特权的六三分子之外的各民主阶级都尝到了这些解释的种种好处,自由派对民主派的态度还是在选举中表现出来了。在这一点上仍然得到了客观材料,使我们可以根据现实生活的经验来检验各个不同的“流派”在选举前的思想和言论。
自由派对民主派的态度问题决不“仅仅是政党的”问题,也就是说,这个问题决不是只从某一条严格的政党的路线的角度来看才显得重要。不。这个问题对于任何一个追求俄国的政治自由的人说来,都是最重要的。这个问题也就是怎样才能达到俄国一切正直诚实的人共同追求的目标的问题。
1912年的选举运动一开始,马克思主义者正是把彻底民主主义口号放在首要地位来同自由派工人政策相抗衡的。这些口号可以从两方面来检验:第一,别的国家的议论和经验;第二,1912年的运动的经验。马克思主义者的口号对还是不对,这一点现在应当从自由派和民主派之间实际形成的关系看出来。这种检验的客观性就在于,检验这些口号的不是我们自己,而是群众,而且不仅仅是一般群众,其中也有我们的反对者。
由于选举和选举结果而形成的自由派和民主派的关系,是象马克思主义者所预料的那样呢,还是象自由派所预料的那样呢,还是象取消派所预料的那样呢?
为了分析这个问题,我们先要回忆一下这些“预料”。1912年初,选举问题刚刚提出来,立宪民主党人(在他们的代表会议上)打起了统一的反对派(即两个阵营)和允许同左派十月党人联盟的旗帜,这时工人报刊就通过马尔托夫和唐恩的文章(发表在《现代事业报》第2、3、8号上,)以及弗·尔—科等人的文章(发表在《明星报》第11号(总第47号)和第24号(总第60号)上)提出了口号的问题。
马尔托夫提出的口号是:“把反动派从他们的杜马阵地中赶出去”;唐恩提出的口号是:“把杜马从反动派手中夺过来”。马尔托夫和唐恩责备《明星报》不该威胁自由派,不该企图向自由派强行索取杜马中的席位。
这里三种立场都表现得很明显:
(1)立宪民主党人赞成统一的反对派(即赞成两个阵营)和允许同左派十月党人联盟。
(2)取消派赞成“把杜马从反动派手中夺过来”的口号,即帮助立宪民主党人和进步党人“取得政权”(《现代事业报》第2号上马尔托夫的话)。不要替民主派向自由派强行索取席位。
(3)马克思主义者反对“把杜马从反动派手中夺过来”的口号,因为这意味着把地主从反动派手中夺过来。“我们在选举中的实际任务决不是‘把反动派从他们的杜马阵地中赶出去’,而是加强整个民主派,特别是工人民主派”(《明星报》第11号(总第47号)上弗·尔—科的话)[注:见《列宁全集》第2版第21卷第168页。——编者注]。必须威胁自由派,向他们强行索取席位,同他们进行战斗,不要怕关于什么黑帮危险的叫嚣的恫吓(同一作者在第24号(总第60号)上的话[注:同上,第235页。——编者注])。自由派只有当民主派不顾自由派的动摇去赢得胜利的时候才能“取得政权”。
马克思主义者和取消派之间的分歧是极其深刻而且不可调和的,不管那些好心肠的人觉得用言词把不可调和的东西调和起来是多么容易。“把杜马从反动派手中夺过来”,这是一套完整的思想,一套完整的政策,客观上意味着把领导权交给自由派。“把民主派从自由派手中夺过来”,这是相反的一套政策,它的根据是下述论点:民主派只有摆脱对自由派的依赖才能真正打垮反动派。
现在我们来看看,这场在开始以前人们就议论纷纷的较量究竟结果怎样。
我们就把在《我们的曙光》杂志(第9—10期合刊)上对这场较量的结果作评判的弗·列维茨基先生作为证人,——大概任何人也不会怀疑这位证人偏袒《明星报》和《真理报》的路线吧。
大家知道,第二城市选民团是唯一一个多少有点象“欧洲式”选举的选民团,它多少有些可能对自由派和民主派的“遭遇战”作出结论。那么这位证人是怎样评判第二城市选民团的较量结果的呢?
据这位证人统计,社会民主党人共进行了63次活动,其中有5次不得不放弃候选资格,5次同其他政党订立协定,53次是独立活动的。这53次中,有4次是在4个大城市里[231]进行的,49次是在选举复选人时进行的。
在这49次中,有9次不清楚社会民主党人是同谁斗争;有3次是同右派斗争(3次都是社会民主党人获胜);有1次是同劳动派斗争(社会民主党人获胜);其余36次是同自由派斗争(社会民主党人胜21次,败15次)。
单就俄国的自由派而言,社会民主党人同他们进行21次斗争,结果如下:

社会民主党人胜	社会民主党人的敌人胜	总次数

社会民主党人对立宪民主党人………… 7 8 15
社会民主党人对其他自由派①…………… 4 2 6
共 计………………… 11 10 21

[注①:即进步党人和加上进步党人或劳动派的立宪民主党人。]

可见,社会民主党人的主要敌人是自由派(36次比3次);使社会民主党人遭到主要失败的是立宪民主党人。
其次,在订立协定的5次中,有2次是反对派一致取得协议来反对右派的,有3次“可以说是左派联盟反对立宪民主党人的”(黑体是我用的;《我们的曙光》杂志第9—10期合刊第98页)。可见,订立协定的次数还不及活动总数的1/10。60%的订立协定是反对立宪民主党人的。
最后,4个大城市的投票结果如下:

投票数(最大数字)
圣彼得堡	莫斯科	里 加
 	 	第一次选举	决选投票

立宪民主党人得票………… 19376 20310 3754 5517
社会民主党人得票………… 7686 9035 4583 4570
十月党人得票……………… 4547 2030 3674 —
右派得票…………………… 1990 1073 272 —
劳动派得票………………… 1075 — — —

可见,在所有这4个大城市里都是社会民主党人同立宪民主党人斗争,其中有一次立宪民主党人是在决选投票中靠了十月党人(“波罗的海沿岸立宪党”的候选人也是十月党人)的帮助才获胜的。
这位证人的结论是:
“立宪民主党人对城市民主派代表权的垄断快要结束了。社会民主党人在这方面的最近任务就是从自由派那里夺取所有5个有独立代表权的城市的代表权。做到这一点的心理的〈??〉和历史的〈经济的呢?〉前提,即民主派选民的‘向左转’、立宪民主党人政策的破产和无产阶级自主精神的再度复活,——都已经具备。”(《我们的曙光》杂志,上引一期合刊第97页)

六 对立宪民主党的幻想的“结束”

1.事实证明,立宪民主党人的“统一的反对派”或者“两个阵营”的口号的实际作用是欺骗民主派,让自由派骗取民主派觉醒的果实,让自由派使这支唯一能够推动俄国前进的力量的觉醒变得不全面、不彻底、没有力量。
2.事实证明,这场唯一多少有点象“公开的”、“欧洲式的”选举斗争,就是要把民主派从自由派手中夺过来。这个口号是生气勃勃的,它表现了新的民主派走向新的运动的实际觉醒。而取消派“把杜马从反动派手中夺过来”的口号是自由派知识分子集团的陈腐不堪的臆想。
3.事实证明,只有对立宪民主党人进行的“狂暴”的斗争,只有“吃掉立宪民主党人”(自由派的下贱的奴仆取消派曾以此责难我们),才体现了真正群众运动的真正要求,因为立宪民主党人实际上比我们所描绘的还要坏。立宪民主党人是黑帮反对社会民主党人普列德卡林和波克罗夫斯基的直接同盟者!
这可是俄国的一次历史性转折:黑帮本来对立宪民主党人恨得发狂,把立宪民主党人当作主要的敌人,可是事态发展却使他们为了对付社会民主党人而帮助立宪民主党人当选。这个似乎很小的事实反映了党派关系上的巨大变动;这种变动表明,黑帮和立宪民主党人互相攻击实际上是表面现象,普利什凯维奇和米留可夫实际上很容易地发现了自己的志趣,发现了自己在反对社会民主党人方面是一致的。
现实生活表明,我们布尔什维克不仅没有忽视同立宪民主党人可能建立的联盟(在第二阶段等等),而且应该说是过于重视这种联盟,因为实际上已经发生了立宪民主党人同十月党人在很多场合联合起来反对我们的事情!这当然不是说我们在很多场合,例如在省的选举大会上拒绝(象昨天的某些狂热的召回派及其同伙所要求的那样)利用我们同立宪民主党人结成的联盟来反对右派。而是说,实际生活肯定了并且更加巩固了我们的总方针(三个阵营;民主派反对立宪民主党人)。
顺便说一点。列维茨基先生、切列万宁先生和《我们的曙光》杂志的其他撰稿人为我们的选举统计收集了宝贵的材料,他们搞得那么热心,那么努力,是值得大大称赞的。遗憾的是,他们没有把关于立宪民主党人同十月党人以及右派结成反对社会民主党人的直接和间接的联盟次数的材料拿出来,——他们显然是有这种材料的。
普列德卡林和波克罗夫斯基这样的事情并不是独一无二的;在省的选举大会上还有过很多类似的情况。这些情况不应该忘记。对它们应该更加注意。
其次,我们的“证人”是被迫作出上面引用的关于立宪民主党人的结论的,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些结论证实了对立宪民主党的一种什么样的评价。是谁把立宪民主党称为城市民主派政党的?又是谁从1906年3月起甚至更早些就证明了这个自由派政党是靠欺骗民主派选民来维持的?
现在取消派象健忘的伊万[232]一样,开始唱道:“立宪民主党人的垄断快要结束了……”可见,曾经“垄断”过?这意味着什么呢?垄断就是排斥竞争。是不是社会民主党人同立宪民主党人之间的竞争在1906—1907年比在1912年被排斥得更厉害呢??
弗·列维茨基先生重复着庸俗的空话,他没有考虑他所说的话的意思。他“不过是”从这个意义来理解垄断:立宪民主党人过去占优势,现在这种情况结束了。但是先生们,既然你们自认为懂得马克思主义,那就应该思索一下政党的阶级性问题,哪怕稍微思索一下也好,不要这样漫不经心地对待你们昨天说的话。
如果说立宪民主党是城市民主派的政党,那么他们的优势就不是“垄断”,而是城市民主派的阶级利益的结果!如果过了两三年,他们的优势变成了“垄断”,即出现了从资本主义的一般的和基本的规律和资本主义社会各阶级的相互关系的角度来看都是一种偶然的和不正常的现象,那么就应当说,那些把立宪民主党看作城市民主派政党的人是机会主义者,他们屈服于立宪民主党人一时的胜利,拜倒在立宪民主主义显赫一时的声势面前,放弃了对立宪民主党人进行马克思主义的批判,转而向立宪民主党人作自由主义的谄媚逢迎。
弗·列维茨基先生的结论完全地、确凿地证实了布尔什维克说明立宪民主党阶级本性的1907年伦敦决议[注:见《苏联共产党代表大会、代表会议和中央全会决议汇编》1964年人民出版社版第1分册第193—217页。——编者注]是正确的,而这个决议曾遭到孟什维克疯狂反对。如果说城市民主派跟着立宪民主党人走,如决议所说,是“由于传统和直接受到自由派的欺骗”,那么很明显,是1903—1911年的沉痛教训消除了“立宪幻想”,破坏了“传统”,揭穿了“欺骗”,从而结束了“垄断”。
现在,有意无意地忘掉过去的东西,对一切重要的政治问题的正确的、率直的、明确的答案,对1905—1907年和1908—1912年的丰富经验为这些答案所作的检验采取极端轻率的态度,——这些现象太普遍了。对于正在觉醒的民主派说来,没有什么能比这样的健忘和这样的态度更有害的了。

七 关于“威胁到贵族土地所有制”的一个“大危险”

切列万宁先生在总结选举斗争时认为:反对派被“纯粹人为地、用完全特殊的手段夺走了49个席位。”在他看来,这些席位同实际获得的加在一起,就会有207个席位,即只比绝对多数少15席。作者得出结论说:“在六三体制的基础上,贵族-农奴主的反动势力在选举中如果不采取特殊的人为手段,本来会遭到完全的和决定性的〈??!〉失败。”
作者继续说:“在威胁到贵族土地所有制的这个大危险面前……”僧侣和地主的冲突也就算不得什么了。(上引一期合刊第85页)
这就是把杜马从反动派手中夺过来这个口号的后果!切列万宁狠狠地惩罚了马尔托夫,——他把马尔托夫的口号的荒谬绝伦全说穿了,而且可以说,他把取消主义的幻想结果同“选举斗争的结果”一起记录在案了。
第四届杜马中进步党人和立宪民主党人的多数会是“威胁到贵族土地所有制的一个大危险”!这真是妙论。
但这并不是口误,而是自由派和取消派往选举运动中拼命贯注的整个思想内容的必然结果。
同立宪民主党人比较起来,进步党人的作用大为提高,这些进步党人在政策中体现了立宪民主党人所有的变节行为(路标主义),立宪民主党人自己实际上也偷偷地转到了进步党人的立场上,——这一切,取消派都不愿意看到,也就是这一切,使他们得出了“切列万宁式的”妙论。“不要过多地谈论立宪民主党人的反革命性”——劳动派分子(民粹主义取消派分子)沃多沃佐夫先生曾经这样或大致这样写过。我们的取消派也正是这样看的。
他们甚至忘记了第三届杜马的教训:立宪民主党人别列佐夫斯基曾在第三届杜马中正式发言“解释”立宪民主党的土地纲领,并证明这个纲领有利于贵族-地主。而现在,在1912年,竟期望“反对派的”地主杜马,期望进步党人这些稍微改头换面的十月党人会成为“威胁到贵族土地所有制的一个大危险”……
切列万宁先生,请你听着,……空想也要有个限度!
针对切列万宁对取消派的策略所作的总结,我们可以举出一个说明选举结果的很好的例证。第四届杜马以132票对78票通过了进步党人的程序提案。
正式发表声明对这个最可鄙、最无聊的提案就象对十月党人的提案一样表示完全满意的不是别人,正是十月党人安东诺夫!当然,安东诺夫先生是对的。进步党人提出的是地道的十月党人的提案。进步党人充当了十月党人和立宪民主党人之间的调停者。
十月党主义被打垮了,十月党主义万岁!古契柯夫的十月党主义“被打垮了”,叶弗列莫夫和李沃夫的十月党主义万岁。[注:12月16日的《言语报》断言,社会民主党人也投票赞成进步党人的卑鄙的提案,这是难以置信的。《真理报》对这一点默不作声。可能是把那些坐着的(或站起来要退席的?)社会民主党人“算作”投赞成票的了。]

八 对失败的掩盖

我们还要看一看工人选民团这个最重要的选民团的选举结果。
这个选民团站在社会民主党方面,对于这一点过去和现在任何人都没有怀疑。这里的斗争已经不是以民粹派为对手,在民粹派中间已经再也看不到对民粹派取消主义(巴黎的《创举》杂志和彼得堡的人民社会党人)和民粹派召回主义的反击了,而不对这些没落的思潮作反击,左派民粹派就等于零。
工人选民团中的斗争只是在马克思主义者和自由派工人政客即取消派之间进行的。马克思主义者于1912年1月曾坦率和明确地、公开和毫不隐讳地宣布,在工人选民团中(仅仅在工人选民团中)不容许同工人政党的破坏者订立协定。[注:见《列宁全集》第2版第21卷第148页。——编者注]
这个事实是大家都知道的。大家也知道,就连调和派分子普列汉诺夫也把取消派的八月代表会议称作“可鄙的”、取消主义的会议(不管《我们的曙光》杂志怎样发誓否认),把这次会议的决议称作“外交手腕”,说得更直率一点,也就是欺骗。
选举的结果究竟说明了什么呢?
选举的结果是不是提供了说明一月声明和八月声明同现实的关系问题的客观材料?工人阶级选出的人到底是跟着谁走的?
这方面是有最确切的统计材料的,而取消派却竭力(徒劳无益地!)用叫嚷和谩骂来掩盖,抹杀和勾销这种材料。
从第二届杜马开始(对第一届杜马多数社会民主党人是抵制的),就有了表明工人选民团的杜马代表在社会民主党各“流派”之间分配情形的确切统计数字。这些数字如下:
工人选民团选出的国家杜马代表:

孟什维克	布尔什维克	后者所占的百分比

第二届杜马…………(1907年) 12 11 47
第三届杜马…(1908—1912年) 4 4 50
第四届杜马…………(1912年) 3 6 67

这些数字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根据正式统计,1907年在党内占多数的是布尔什维克(105名布尔什维克代表,97名孟什维克代表)。也就是说,在工人选民团中占47%(在整个党团中则是18个布尔什维克+36个孟什维克=54个),相当于在工人政党内占近52%。
在1912年,破天荒第一次,选民团所有6个代表都是布尔什维克。大家知道,这6个省份是主要的工业省份。大家知道,这些省份集中了大部分无产者,这是别的省份所不能相比的。由此可见,——而且同1907年相比也完全证明——在工人选民团中,占67%也就相当于在工人政党内占70%以上。
在第三届杜马时期,当知识分子从工人政党中逃跑而取消派为此辩护的时候,工人离开了取消派。取消派分子别洛乌索夫从第三届杜马社会民主党党团中逃走[233]以及整个这个党团(有3/4是孟什维克)从孟什维主义转向反取消主义[注:取消派分子奥斯卡罗夫很可笑地承认了这个不容争辩的事实:布尔什维克“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在最紧要的关头,他们即使不是正式地、但实际上使党团分裂了”(《我们的曙光》杂志,上引一期合刊第Ⅲ页),——使第三届杜马党团分裂了。这里所谓的“分裂”,或是指取消派分子别洛乌索夫的逃跑,或是指党团中有2名参加了取消派的报纸,8名参加了反取消派的报纸,其余的中立这一事实。],这就是一种征兆和可靠的标志,说明在工人中也有一个同样的过程在进行着。而且第四届杜马的选举也证明了这一点。
因此,奥斯卡罗夫、马尔托夫、切列万宁、列维茨基等人在《我们的曙光》杂志上大发雷霆,他们向据说是宗派主义的、据说是列宁的所谓小圈子倾吐了一大堆十足普利什凯维奇式的“恭维话”。
好一个小圈子和宗派主义!1908—1912年,工人选民团中站在这方面的代表却不断增加,一直增加到在第四届杜马中占这个选民团的67%!取消派是笨拙的论战家。他们把我们骂得非常厉害[注:取消派避而不谈工人选民团的选举结果,却喜欢对彼得堡的选举大喊大叫说:可耻!当然罗,先生们,是可耻!那些预先发表的、即经组织通过的委托书所反对的人是可耻的。叫人反对委托书是可耻的。一看到出现了3比3的情况而反对抽签,则更是可耻。彼得堡很有名声的“真理派分子”波·直接向取消派分子马·建议抽签,但遭到了他的拒绝!!彼得堡选举时的取消派可耻!],结果却成了对我们最大的恭维。
用叫喊、谩骂和强词夺理来解决争论的问题,正是知识分子集团的一贯手法。工人喜欢用另一种办法,即根据客观材料。在俄国,在俄国现在的政治形势下,除了工人报刊和杜马的工人选民团以外,没有也不可能有其他衡量这个或那个流派在工人群众中的力量和影响的客观尺度。
因此,取消派先生们,你们在《我们的曙光》杂志和《光线报》上叫骂得愈厉害,我们就愈放心地向工人提出问题:请他们来指出,除了工人报刊和杜马中的工人选民团以外,还有什么别的能够表明同群众的联系的客观标志。
那些受关于“列宁的”“宗派主义的”“小圈子”等等的叫嚣所蒙蔽的读者,可以好好地想一想这些关于工人报刊和杜马的工人选民团的客观材料。这些客观材料表明,取消派叫嚷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完全失败。
但是,把由于个人的倡议而在选举那天出版的《光线报》的创刊情况同《真理报》的创刊情况比较一下是特别有教益的。4月工人运动浪潮,是俄国群众性工人运动中有历史意义的最大的浪潮之一。甚至据厂主的统计,也有几十万工人参加了这次运动。这次运动本身的一个副产品是产生了《真理报》,——这次运动起初是使《明星报》得以加强,从周刊改为双日刊,后来使工人为《真理报》捐款的次数增加了,从3月的76次提高到4月的227次(仅工人团体捐款)。
这是一种根本没有改良主义性质的运动的典范,改良、让步或者放宽限制等等是它带来的副产品。
改良主义者针对规模壮阔的工人运动提出改良主义的口号(正象我国取消派所作的那样),是对工人运动的背叛。改良主义的反对者则不仅忠实于不折不扣的无产阶级口号,而且还是最好的“实践家”,因为正是宏大的规模,正是不打折扣的口号保证了一种力量,这种力量会带来让步、改良、放宽限制以及上层至少暂时必须容忍使它感到不快的下层的活跃这样一些副产品。
取消派在1908—1912年辱骂“地下组织”,替从地下组织“逃跑”的行为辩护,喋喋不休地谈论“公开的政党”,结果整个工人选民团都离开了他们,而他们也就无法利用4—5月的浪潮这第一次的、巨大的高涨!
马尔托夫先生在《我们的曙光》杂志上承认了这种对他说来是可悲的情况,但是他承认的时候采取了特别有趣的形式。他痛骂普列汉诺夫集团和前进派集团,认为这些集团都是零,而取消派自己过去曾经不顾我们提出的只承认俄国国内组织的要求,把这些集团说成是“中心”,是流派。马尔托夫痛苦地、怨恨地、以大量恶毒的(布勒宁[234]式的恶毒的)字眼承认道,“列宁的”“宗派主义小圈子”“在完全不同于地下组织的舞台上站稳了脚跟”,“挺住了”,“甚至转入了进攻”(《我们的曙光》杂志,上引一期合刊第74页)。
但是马尔托夫的这种承认,使人觉得好笑。人的天性就是这样:敌人做错了,我们就幸灾乐祸,而敌人做对了,我们有时会孩子般地发怒。
自由主义取消派,感谢你们不得已而对我们说的恭维话!从1908年年底起,我们就坚决主张利用公开的运动形式,到1909年春天,由于这一点我们同许多朋友决裂了。[235]如果说我们在这种“舞台”上已成为一种力量,则只是因为我们没有为了形式而牺牲实质。为了适时地利用形式,为了抓住4月高潮的时机,为了得到马克思主义者所珍视的工人选民团的同情,就必须不抛弃原来的一套,不背叛原来的一套,而是要坚定地捍卫原来的思想、原来的传统、原来的物质实体。贯穿整个4月高潮的正是这些思想,1912年在工人选民团中占主要地位的也正是这些思想,只有那些在各种舞台上和各种形式中都忠实于这些思想的人,才能够同这个高潮和这个选民团相适应。

载于1913年1月《启蒙》杂志第1期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22卷第319—344页

注释:

[227]指《关于农民土地占有和土地使用现行法令的几项补充决定》。参看注39。——[345]。
[228]指1905—1907年革命失败后,在俄国社会革命党人知识分子中普遍存在的、并在波·维·萨文柯夫(罗普申)的文学作品中得到最明显表现的反动思想和颓废情绪。——348。
[229]和平革新派是俄国大资产阶级和地主的君主立宪主义组织和平革新党的成员。和平革新党于1906年6月成立,是左派十月党人彼·亚·葛伊甸、德·尼·希波夫、米·亚·斯塔霍维奇和右派立宪民主党人尼·尼·李沃夫、叶·尼·特鲁别茨科伊等在第一届国家杜马中的“和平革新派”基础上组织的。该党持介乎十月党和立宪民主党之间的立场,主要是在策略上与它们有所不同,而其纲领则十分接近于十月党。在第三届国家杜马中,和平革新党同民主改革党联合组成“进步派”,该派是1912年成立的进步党的核心。和平革新党的正式机关刊物是《言论报》和《莫斯科周刊》。——[352]。
[230]梅姆列佐夫是俄国作家格·伊·乌斯宾斯基的特写《岗亭》中的人物——俄国某县城的岗警。这个形象是沙皇俄国专制警察制度的化身。——[357]。
[231]这里是指根据1907年6月3日选举条例实行杜马代表直接选举的城市。这样的城市共5个,即圣彼得堡、莫斯科、基辅、敖德萨和里加。——[360]。
[232]健忘的伊万意为忘记自己身世者或六亲不认、数典忘祖的人。在革命前的俄国,潜逃的苦役犯和逃亡的农奴一旦落入警察之手,为了不暴露真实姓名和身分,常常自称“伊万”(俄国最常见的名字),并声称忘记了自己的身世。因此在警厅档案中,他们便被登记为“忘记身世者”。这些人就被统称为“健忘的伊万”。——[363]。
[233]关于此事可参看列宁的文章《关于捷·奥·别洛乌索夫代表退出社会民主党杜马党团的问题》(见《列宁全集》第2版第21卷第198—203页)。——[368]。
[234]这里说的布勒宁是指黑帮君主派报纸《新时报》撰稿人维·彼·布勒宁。此人以论战手法极不老实而著称。——[371]。
[235]指1908年12月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五次全国代表会议的决议和1909年6月《无产者报》扩大编辑部会议的决议(见《苏联共产党代表大会、代表会议和中央全会决议汇编》1964年人民出版社版第1分册第246—260页和第269—295页)。——[371]。

农民土地的转移

(1913年2月1日〔14日〕)

土地所有权从一个人手里转到另一个人手里,叫作土地转移。直到现在,无论在法律上或者在“社会的”(甚至自由派的,立宪民主党人中间的)舆论中,对我国农民还保持着一种农奴主的看法,认为农民土地的转移是有害的,应当加以禁止或者限制。
在民主派看来,单是有这样一种想法,即认为可以禁止或者阻挠农民——一些成年人和有充分权力的公民——出卖自己的土地,就是极无耻地侮辱他们。只有在俄国这样的国家,才会对土地转移持有这种态度,因为俄国的所有官吏和大批自由派分子还完全以农奴主的旧眼光来看待受监护的、愚昧的、没有平等权利的“庄稼汉”。
从经济的观点来看,任何禁止和限制土地转移的做法都有莫大的害处。只要生活还勉强过得去,农民决不会出卖自己的土地。而如果由于贫困或者其他情况(迁徙、干活的人死亡等等)不得不出卖时,那是任何法律也制止不住的。人们总会规避法律,禁止只会使出卖土地的条件更加恶化。
有一个B.奥博连斯基公爵,他显然是同意黑帮自由派对土地转移的通常看法的,连他也不得不在1月份的《俄国思想》杂志(这是自由派同黑帮的混合体——极右派立宪民主党人的机关刊物)上列举出种种事实证明限制土地转移的做法是愚蠢的和有害的。禁止非农民购买份地。购买者就登记为农民!禁止一个人购买六口人以上的份地。购买者就借亲属等等的名义订立假的欺骗性的契约!禁止抵押份地。这种办法正好便利了投机者的勾当,而使中农更难获得土地!
只有农奴主和伪君子才会期望用限制土地转移的办法来“帮助”农民。觉悟的农民决不会从这里寻找出路。

载于1913年2月1日《真理报》第26号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22卷第351—352页

谈谈罢工

(1913年2月2日〔15日〕)

《光线报》发表了许多文章来反对群众性的罢工。
当然,我们不可能在这里给《光线报》以它应该受到的那种驳斥。
我们只想就《光线报》的说教的性质,提出几点纯理论性的意见。《光线报》的撰稿人竭力引证西欧各国的例子,千百次地重复“无政府工团主义”等等字眼,这就暴露出他们完全不懂得俄国1912年罢工的历史特点。
20世纪欧洲任何一个地方的罢工,过去和现在都没有、而且也不可能有象我们俄国目前这个时期的罢工所具有的那样的意义。为什么呢?
因为在整个欧洲,深刻的民主改革时期早已完全结束,而在俄国,现在摆在日程上的,(从这个词的历史含义来看)正是这种改革。
因此,俄国的经济罢工,尤其是非经济罢工,都具有全民性质。而欧洲的罢工已经没有这种全民性质(从一个国家民主改革的角度来看),现在欧洲的罢工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些改革的先声。其次,俄国的罢工同农业小生产者(农民)所处的地位的关系,也完全与西欧各国的不同。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了解,《光线报》的说教要抹杀的恰恰是俄国1912年的经济罢工和非经济罢工的全民意义即民主意义。无产阶级不顾自由派的反民主情绪,以领袖(领导者)的姿态出现,这是我国罢工的最重要的历史特点。这一特点,正是《光线报》的撰稿人不懂得而且从他们的取消主义观点出发也不可能弄懂的。
当然,这里谈的根本不是估计某一次具体的罢工是否恰当的问题。全然不是必须作最有计划的准备,有时甚至必须用同类的行动来代替罢工的问题。这里谈的是取消派完全不懂得整个罢工所具有的那种意义,——正是这种意义表明了,“结社自由”或“公开的党”的口号是不适当的,是不符合当前情况的。
取消派不是否定个别罢工,而是否定运动的整个性质,在这方面,凡是马克思主义者和觉悟工人肯定的他们都否定。因此,工人过去和现在都对《光线报》的说教感到愤慨是理所当然的。

载于1913年2月2日《真理报》第27号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22卷第353—354页

日益扩大的矛盾

政论家札记

(1913年2月6—9日〔19—22日〕)

不久前,立宪民主党杜马代表召开了有该党地方活动家参加的例会。
果然不出人们所料,会上讨论了当前政治形势的特点。自由派对这一形势的估计是:
“注意到,全国对根本法的要求和这种要求由于立法机关现在的制度以及当局目前对人民代表机关的态度而不能得到满足,——这两者之间的矛盾在日益扩大。”
话说得乱七八糟,正象被小猫玩了好久的一团线。我们的自由派真是不幸,他们竟然无从把自己的思想说清楚!
但是请读得仔细一点——自由派的不幸,与其说是无从说清楚,不如说是无话可说。不但全国的要求和……“现在的制度”的不可救药之间的矛盾在日益扩大,而且全国的要求和自由派的一筹莫展之间的矛盾也在日益扩大。
自由派政治家先生们,全国的要求为什么不能得到满足呢?立宪民主党人的答复是:由于立法机关现在的制度和当局目前对人民代表机关的态度从中作梗。
结论就是:必须有另一种制度和当局的另一种态度。究竟是什么样的制度和态度,在下文分析了立宪民主党会议的“四点意见”之后,我们就可以看到。
但首先我们必须提出一个主要问题:为什么会有“现在的”“制度和态度”?怎样才能出现另一种制度和态度?这一点立宪民主党人连想都没有想过!他们在这个基本问题上默不作声,不外出于那种守旧的、亚细亚式的庸俗观点,什么过去出主意的人不好,以后会有好的出主意的人……
立宪民主党人先生们,“现在的”一切同某一个阶级的利益,例如同大地主阶级的或者最富有的资产者阶级的利益就没有联系?“现在的”一切同一定的阶级的利益就不是完全一致?不考虑到各个阶级间的相互关系而谈论政治形势,就等于说空话,这不是很明显吗?
真可悲!立宪民主党人除了空话,竟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用来掩盖他们的政策和全国的要求之间“日益扩大的矛盾”。

我国所有的自由派分子,还有跟在他们后面的自由派工人政客(取消派),都喜欢大谈特谈俄国的“欧化”。这是在用一句小小的真话来掩盖大大的谎言。
一般说来,俄国无疑是在欧化,也就是说是在按欧洲的面貌改造自己(而且现在只好撇开地理概念,把日本和中国也算进“欧洲”)。但是这种欧化,总的说来,从亚历山大二世时代,甚至从彼得大帝时代就开始进行了;革命高涨时期(1905年)在进行,反革命猖獗时期(1908—1911年)也在进行,警察局在进行,马尔柯夫类型的地主也在进行,他们正在“欧化”自己同民主派作斗争的方式。
“欧化”这个字眼原来是那么笼统,因此可以用来混淆事实,模糊重大的政治问题。
自由派希望俄国欧化。但是贵族联合会也力图用自己1906年11月9日(1910年6月14日)的法令使俄国欧化。
自由派希望俄国有欧洲式的宪制。但是欧洲各国的宪制,是封建制度、专制制度和资产阶级、农民、工人之间长期严酷的阶级斗争的结果。自由派用来“羞辱”我国反动派的各国成文的和不成文的宪制,只不过是新事物经过百般周折取得对旧事物的一系列胜利和旧事物使新事物遭到一系列挫折之后得到的斗争结果的记录。
自由派希望我国出现的结果没有构成这一结果的一切长处和短处!自由派的纲领和策略就是:希望我国建立起欧洲式的制度,却不要经过那种在欧洲建立了这一制度的严酷斗争!
我们的科贝林斯基之流以一种对付“小铺老板”和“庄稼汉”的轻蔑态度来回答自由派的愿望和论据,这是可以理解的。科贝林斯基之流说:“自由派先生们,你们是想把你们在实际生活中还没有取得的胜利记在纸上。”

立宪民主党会议在策略问题上通过了四点意见。第一点意见是:
“整个反对派阵线联合行动的策略,虽然是实现国家杜马当前实际活动的必要条件,但是既不能保证为反对派的法律草案取得国家杜马中稳定的多数,也不能保证真正实施反对派依靠杜马中派有可能使国家杜马通过的那些法律草案。”
把这段艰涩难懂的话译成普通的俄语,就是:
自由派只有和十月党人一起才能成为国家杜马中的多数。这个多数是不稳定的,它的决议是无法实施的。
这样说是正确的。但是由此得出结论,把这些决议称为“必要的”、“当前的”、“实际的”(!??)活动,那就是自欺欺人。
如果立宪民主党人不仅仅在口头上想成为民主派,他们就应当对人民这样说:我们和十月党人一起投票否决右派,但是我们不会主张在第四届杜马中进行立法工作,不会散布立宪幻想。
立宪民主党会议的第一点“意见”惊人地不合逻辑。靠第四届杜马中不稳定的多数使实际上无法实施的法律草案得到通过,这竟被称为“实际的”活动!!立宪民主党人自己也曾经好几百次地把这叫作烦琐、无聊的活动,这是正确的。
立宪民主党人的策略,从逻辑的观点来看是极端荒谬的,但是从阶级利益的观点来看却是可以理解的。不妨回忆一下1907年以来社会民主党人关于第三届和第四届杜马所说的话。他们说:在杜马中有两个多数,一个是右派-十月党人的多数,一个是十月党人-立宪民主党人的多数。两个多数都站在反革命的立场上(参看1913年《启蒙》杂志第1期第13页)。[注:见本卷第346—347页。——编者注]
立宪民主党人1913年的二月会议印证了我们1907年以来在自己的正式决议中所说过的话。
对立宪民主党人来说,“整个反对派阵线联合行动的策略……依靠杜马中派”之所以必要,是因为他们也同十月党人一样,站在反革命的立场上。他们有内在的血缘关系,因此他们自然都醉心于共同的“实际的”活动,尽管这种活动现在就毫无希望。
十月党人在自己的报刊上无休止地抱怨,谩骂革命,谩骂政府、右派、国务会议,——而在杜马里他们仅满足于有改革的愿望,并且跟着政府走。
立宪民主党人在自己的报刊上抱怨得更加厉害,谩骂革命,谩骂政府、右派、国务会议和十月党人,——而在杜马里他们仅满足于有改革的愿望,并且尽力使自己的反对派观点迁就十月党人。

立宪民主党会议的第二点意见是:
“只有实现三个基本条件,即选举法的民主化(普选制),国务会议的根本改革和责任内阁,才能大大加强国家杜马这一立法因素和政治因素。”
这里阐述的策略的实质可以用这样一个词来表达:改良主义。
历史科学告诉我们,一般说来,某一政治制度的改良主义的变革和非改良主义的变革的差别在于:实行前一种变革,政权仍然留在原先的统治阶级手中,实行后一种变革,政权从原先的阶级手中转到新的阶级手中。立宪民主党人不懂得历史变革的阶级基础。
从理论的角度来看,立宪民主党人的基本错误就在这里。从实践的角度来看,上述理论上的差别可以归结为:是局部的东西有所改变而总的和基本的东西毫无改变,还是总的和基本的东西也改变了。
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在不同的国家内,有过改良主义的资产阶级,但也有过不满足于改良主义的资产阶级。另一方面,工人阶级从不认为通过改良就能够实现根本的变革,但是也决不拒绝在一定条件下提出改良式的当前要求。
这就是说,问题在于,立宪民主党人把维持现在的统治阶级即封建类型的大土地占有者的统治地位看成是无可争议的。立宪民主党人仍然抱着御用的反对派的观点,仍然坚持“谢天谢地,俄国总算立宪了”的看法。
换句话说,立宪民主党人的“三个基本条件”,就是自由派资产阶级提出的由封建土地占有制同资本和睦地瓜分经济特权和政治特权的条件。
十月党人也抱着这样的观点(“当局同全国调和”,这不知是十月党人的说法,还是立宪民主党人马克拉柯夫的说法),同时十月党人提出了更“讨好”土地占有制的瓜分条件。
十月党人的大讨好已经遭到破产。有什么根据指望立宪民主党人的小讨好会有别的结果呢?从改良主义的观点来看,十月党人要彻底得多,因为坚持改良主义观点的人必须考虑到改良是不是可行,而十月党人的“改良”是“可行”得多的。
结论只有一个:自由派的改良主义和全国的要求之间的矛盾在日益扩大。

立宪民主党会议的第三点意见是:
“应当把创造这些条件作为立宪民主党人的策略的基本任务,同时当前的立法活动,同其他反对派集团以及中派一起,如果可能实现的话,也应当加以利用,但是这种活动不得妨碍这些基本任务的实现。”(2月4日《言语报》第34号)
前一点“意见”原是对左派立宪民主党人的让步,或者更确切地说,原是对民主派的诱饵:支持我们立宪民主党人吧,因为我们是“民主派”,我们赞成普选制!
刚向左点完头,就急剧地向右转。把第三点意见的艰涩难懂的话译成普通的俄语,就是:我们立宪民主党人承认同进步党人以及十月党人共同进行的当前的立法活动!
但是要知道,在第一点意见中不是已经承认这种“当前的”立法活动只能产生一些无法实施的法律草案吗?立宪民主党人有一个附带条件,“如果可能实现的话”。说得直截了当一点就是,我们要做这种烦琐事,可是这样做的责任要让十月党人来负!我国的立宪民主党人真是一些爱开玩笑的人……
其次,进步党人也好,十月党人也好,都比立宪民主党人更彻底地坚持改良主义的观点,都不同意象普选制、国务会议的根本改革等等“过分”自由主义的要求。仍旧以民主派自居的立宪民主党人怎么能宣布同这些人所共知的民主派的敌人共同进行当前的立法活动呢?
这里立宪民主党人又有一个附带说明:我们立宪民主党人忙于为实现普选制作准备,通过和十月党人共同进行的活动来作准备,而这种活动“不得妨碍”普选制的“实现”!
办法很简单:我们宣布罗将柯的演说是“拥护宪制的”演说,我们投票赞成(不是象社会民主党人那样由于犯错误,而是出于信念)十月党人就内阁宣言提出的程序提案,因为这一切并不妨碍实现普选制的“准备”工作!!
这里已经不能说立宪民主党人是爱开玩笑的人了。这里应该用另外的字眼……
欧洲各国背弃了民主派的反革命的自由派资产阶级还在要人们相信,它是在进行(在普鲁士是同民族主义自由派共同进行,在法国是同一切进步派共同进行)实现“根本的”民主改革的准备工作。
完全走上了改良主义道路的资产阶级是腐朽的资产阶级,这样的阶级由于自由主义而软弱无力,不能指望它实行民主变革,它敌视工人,背弃人民,投奔了右派。

立宪民主党会议的最后一点即第四点意见是:
“会议认为,除了提出上述三个口号,同时提出采取更积极的议会斗争的策略手段问题,是适时的。”
仅仅是议会斗争吗?仅仅是提出问题吗?
“更积极的议会斗争的策略手段”究竟是什么意思,这只有天知道。立宪民主党会议完全是故意用最难理解的话来表达自己的论点。
立宪民主党人说什么更积极的手段,显然是想表明他们正在向左转。但这只不过是摆摆样子罢了,因为从这里看不到任何具体的东西。
一般说来,哪些议会斗争的“手段”可以称为更积极的呢?
不投票赞成十月党人和进步党人提出的程序提案。
不发表“当局同全国调和”的言论。
当右派-十月党人的多数通过反民主的措施时决不沉默。
不同意停止和缩小普遍性的、原则性的争论。
我们建议每一个同立宪民主党人有接触的人不要忘记问问他们:他们是不是已经“提出了”更积极的手段的问题?既然他们打算提出这个问题,他们是怎样解决这个问题的?实际上他们是怎样采取“更积极的手段”的?
全国正在向左转。新的民主派已经出现在实际生活中。立宪民主党人装模作样地稍稍向左转,这有十分明显的政治意义,就是欺骗这个新的民主派,使它跟着走,冒充它的代表。
民主派的首要任务,就是不让这种骗局得逞。要知道,即使立宪民主党人局部地领导了民主派分子,也必然会导致动摇、背叛和不战而败的可耻结局。谁不能从过去的沉痛教训得出这个结论,谁就是什么也没有学到。必须把这样的人看作民主派的敌人。

总的来看,立宪民主党会议拿出来的是一份说明我国“中派”政治生活的很有意思的文件。对于这样的文件,对于有组织的政党的一些确实的正式决议,我们的报刊通常很少注意。人们不大喜欢“决议”,而喜欢访问记和流言蜚语。
但是对待政治的严肃态度要求极仔细地分析各政党的决议,马克思主义者将尽其所能来进行这种分析。
我们曾把立宪民主党人称为“中派”。这通常是对站在右派和反对派之间的十月党人的称呼。
但是,不论从各政党的阶级基础来看,还是从当代政治的实质来看,对各政党的分析都不能仅仅局限于杜马内的情况,都不能单单把十月党人算作是“中派”。
请看一看我国各政党的阶级基础:右派和民族党人,总的来说,都是农奴主-地主。他们主张保持并“加强”现行制度。
我们看到,十月党人、进步党人和立宪民主党人,无疑是比较资产阶级化的地主以及一批大资产阶级分子。所有这些政党都希望实行改良。它们形成了介于地主-农奴主和民主派(农民民主派和工人民主派)之间的真正的“中派”。
资产阶级害怕民主派甚于害怕反动派;进步党人是这样,立宪民主党人也是这样。当然,在日常政治的实际任务中,必须估计到这两个党的反对派立场,但是我们不应当因此而忽视这两个党和十月党人的阶级血缘关系。
农奴主-地主实行统治时既单独干,也同资产阶级上层勾结起来干。农奴主反对改良。资产阶级一般说来是赞成改良的,而且仅限于采取改良主义的立场。对于农民民主派,特别是对于工人民主派,就不能这样说了。
立宪民主党会议使我们清楚地看到,立宪民主党人的改良主义是他们唯一的策略。最重要的是弄清楚这个策略同资产阶级的阶级利益的联系,这个策略的缺点,它同全国的要求之间的“日益扩大的矛盾”。最重要的是弄清楚立宪民主党人和十月党人的根本的血缘关系,弄清楚在立宪民主党人领导下民主派决不可能取得任何成就。

在《莫斯科呼声报》第30号上有一篇评论立宪民主党会议的编辑部文章,题目是《今后怎样?》。在我收到这份报纸时,我的短文已经写好了。
这篇编辑部文章由于同2月6日杜马的表决(通过就卡索的说明提出的程序提案)[243]一事有关而显得十分重要,它十分明确地阐述了立宪民主党人对待十月党人的态度问题,因此非常有必要再谈谈他们的关系问题。
十月党人的正式机关报《莫斯科呼声报》,把立宪民主党会议(不知道为什么它把这次会议称为代表会议)说成是以米留可夫为首的左派立宪民主党人对右派立宪民主党人的胜利。
《莫斯科呼声报》对立宪民主党人的决议作了这样的说明:“立法活动只有在同这些基本任务〈即普选制、国务会议的改革和责任内阁〉不矛盾的情况下,才能加以利用。”
“简单地说,通过这个提案无异是拒绝了在实际可行的范围内的一切立法活动,而立宪民主党这个反对派从此就具有了一种公然不负责任的性质。”
《莫斯科呼声报》由此得出结论说,唯一的办法就是解散杜马,因为十月党人决不会采取立宪民主党人如此“不调和的〈可不是闹着玩的!〉立场”,杜马中根本没有多数,“毫无希望”……
历史就是这样写成的!
这里清楚地暴露了立宪民主党人和十月党人的极密切的血缘关系,以及他们“争吵”的真实性质,那是:夫妻吵嘴,只当开心。
我们已经知道,2月6日十月党人的正式机关报在莫斯科宣布,在2月4日前召开的立宪民主党会议(2月4日《言语报》发表了关于会议的消息)以后,十月党人—立宪民主党人联盟完全瓦解了。
就在同一个2月6日,十月党人和立宪民主党人在圣彼得堡,在第四届杜马中,一起以173票对153票使十月党人和立宪民主党人就卡索的说明提出的程序提案得到通过——这个提案后来在复决时偶然被否决了!!
这不是很好吗?
我们眼前清清楚楚摆着一个说明十月党人和立宪民主党人如何搞自己的政治“勾当”的典型例证。老天在上,他们决没有结成任何“联盟”!可是他们为了欺骗公众,十分“巧妙地”分摊角色,甚至任何形式上的联盟都不可能使他们得到这样的“方便”。立宪民主党人看到,全国正在向左转,新的民主派已经出现,因此他们玩弄左倾把戏,通过自己的会议说出一些毫无意义、毫无内容而象是左倾的空话。十月党人支持公众中这样一种情绪或印象,似乎立宪民主党人已经向左转;他们采取的办法是郑重其事地在《莫斯科呼声报》的编辑部文章中宣布立宪民主党人的立场是不调和的,声称通过十月党人和立宪民主党人的联合形成杜马中的多数是不可能的,攻击立宪民主党人左倾,叫嚷解散杜马等等,等等。
实际上,他们在悄悄地和立宪民主党人讨价还价,而且正是在自己最猛烈地攻击立宪民主党人左倾的时候,在共同的提案上同他们谈妥了!!
“既要狼吃饱,又要羊完好。”民主派被愚弄了,被欺骗了,被牵到立宪民主党那一群人中去了(立宪民主党人不是十分左吗……看,十月党人不是在大骂他们左倾吗!),而十月党人—立宪民主党人联盟在黑帮杜马中保留下来了,巩固了,发展了。
这使人不禁要长叹一声:啊,天呀!俄国的民主派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懂得自由派立宪民主党人的这套简单的骗人把戏呢?其实,欧洲各国的自由派资产阶级政客变换花样玩弄的正是这一套把戏:在人民面前,为了选举,他们在正式的言论中大叫大嚷,赌咒发誓,说他们是民主派,是激进派(德国的“自由思想派”[244],英国的劳合-乔治之流),甚至是社会党人(法国的激进社会党人)。而实际上,在自己真正的政策方面,他们却同极力反对民主的政府和政党,同各种不同色彩和不同民族的十月党人走在一起。
这是陈腐的老一套,立宪民主党人就是这么没完没了地在重复着这老一套!

《莫斯科呼声报》硬说,在选举前立宪民主党人
“同左派进行了激烈的论战,证明在现实条件范围内进行立法工作的必要性。这就使人有理由指望杜马中派和反对派可能达成协议。但是选举后,立宪民主党领导者的看法有了重大改变。米留可夫提出的经代表会议通过的关于杜马策略问题的决议,根本违反了选举时显然是为了争取城市大资产阶级的选票而说的一切。城市大资产阶级未必肯支持立宪民主党人采取现在代表会议提出的政纲”。
这真是一种典型的怪论,简直不知道值得惊奇的究竟是其中天真的狡猾还是天真的无知。
立宪民主党人的看法没有任何改变。他们始终是以欺骗手段引导民主派的自由派政党。1912年选举时,立宪民主党人在大资产阶级面前突出表明了自己的“真”面目,自己的投机分子的“团结感”,资本家阶级奴仆的“冷静”。而在同一个时期,这些立宪民主党人却在民主派选民面前再三说,他们是民主派,他们在杜马中的策略同社会民主党的策略毫无重大差别。
立宪民主党政策的这两个方面是各文明国家的每个自由派政党必定有的“服饰”。当然,某些党员往往各有专长,有的玩弄民主,有的给“狂热的人”泼冷水,执行着“慎重的”资产阶级政策。要知道,各国的情况往往就是这样的。例如,英国著名的自由党骗子劳合-乔治,在向人民演说时把自己描绘成十足的革命者,几乎是社会党人,而实际上这个部长在政策方面是跟着自己的领袖,比保守党人毫不逊色的阿斯奎斯走的。
《莫斯科呼声报》的文章把米留可夫先生描绘成左派立宪民主党人的代表,这只能引人发笑。事实上,米留可夫先生是玩弄正式的立宪民主党外交辞令,使立宪民主党的不民主实质同民主词句调和起来的代表人物。
《莫斯科呼声报》写道:
“米留可夫先生的这个‘选举后的’新主张远没有得到代表会议的一致赞同。代表会议的相当一部分代表坚持和杜马中派达成协议的策略,以便使某些草案和文化改革得以通过。拥护这种观点的人表示,在讨论各种法律草案时,党团应该妥协,竭力使这些草案按自由主义精神得到通过,而决不应该使这些草案成为不可接受的。”于是出现了反对“著名的立宪民主党的纪律”,反对立宪民主党人“绝对服从”米留可夫先生的“专制意志”的越轨举动。
显然是一种把戏。破绽百出。十月党人在“激”右派立宪民主党人,竭力把他们描绘成失败者,促使他们去更坚决地反对左派立宪民主党人。但是十月党人的这个把戏(如果立宪民主党人和十月党人不是同一个小家族的成员,这个把戏也就玩不成了),并没有消除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左派立宪民主党人和右派立宪民主党人之间,即我国自由派中的劳合-乔治之流和阿斯奎斯之流之间存在着细微的差别。
请看《俄国评论报》。这个进步党人的机关刊物,鼓吹十月党人和立宪民主党人妥协的刊物,在大量地搜罗立宪民主党的正式党员。曼瑟列夫、马克拉柯夫、奥博连斯基、格列杰斯库尔和亚历山德罗夫都不是一下子,而是逐渐地跟着“路标派的”首领司徒卢威跑过去的。这一伙人过去就想更加接近十月党人,这是毫无疑问的。情况只能是这样。但是,米留可夫正在使他们在打着民主派招牌而实际包藏着十月党实质的纲领的基础上同“左派立宪民主党人”调和起来,这同样也是毫无疑问的。

杜马中各个政党就卡索的说明提出的程序提案引起了人们很大的兴趣。这些提案为我们进行政治分析提供了准确的,已由各个政党的杜马代表正式确认了的材料。我们通常做得最不够的,正是对这种材料的分析。这种材料都隐没在每天的报刊评论或杜马的一大堆速记记录中。为了弄清楚各个政党的真正本质,很有必要研究一下这种材料。
在通过不信任案的第二天,《言语报》的编辑部文章宣称:“这样,俄国社会从国家杜马那里得到了有权指望得到的东西。”(2月7日第37号)这似乎是说,“社会”只要知道杜马是不是信任卡索先生,就够了!
这不对。人民和民主派应当知道不信任的理由,以便了解被认为政治上不正常的现象产生的原因,以便能够找到正常化的办法。立宪民主党人、十月党人、社会民主党人仅仅根据“我们不信任”这样一句话就联合起来,这是远远不能说明这些重大问题的。下面就是十月党人提出的程序提案:
“国家杜马……认为:(1)任何吸引中等学校学生参加政治斗争的做法,都对俄国青年力量的精神发展有极大的害处,对社会生活的正常发展也有害处;(2)当局及时获悉中等学校中的不良现象后,必须采取预防措施,而不是坐待这些现象具有不正常的性质[注:这个文本是在1月25日的会议上提出的。在2月1日的会议上,第2点被改成这样:“从这一具体事件可以看出,中等学校中对学生普遍采取形式主义的冷漠态度,教师同家庭隔阂,因此必须确立善意看待正在成长的一代的共同观点。”];(3)坚决反对对学生使用1912年12月10日使用过的办法,即不通知学校校长,用警察措施来代替正常的教育影响;(4)迟迟不决定被开除的学生的命运是违反教育原则的,希望善意地对待学生,立即消除这种现象,现在转入下项议程。”
这个提案的政治思想是什么呢?
学校里谈政治是有害的。学生是有过错的。但是惩罚他们的应该是教师,而不是警察。我们对政府不满的是它缺少“善意”和办事迟缓。
这是反民主的思想。这是自由主义反对派的立场:让旧政权的制度继续存在,但在运用它时要温和一些。打吧,但是要适可而止,并且不要声张。
请看进步党人提出的程序提案:
“……杜马认为:(1)国民教育部获悉最近在圣彼得堡中等学校中发生的事件后,对自己的职责采取了冷漠的态度,没有制止警察局侵入中等学校;(2)警官任意采取了搜查学校,逮捕孩子并把孩子拘禁在警察局,用不能容许的方法审讯学生等等措施,这些措施决不能认为是正当的,何况这里的问题还不涉及维护国家的安全,而在于恢复中等学校中的秩序,可是国民教育部并未对此提出抗议;(3)国民教育部的一整套旨在使学校同家庭隔阂的办法,因为是以死板的形式主义压制青年一代的精神和智力的发展,也就为学校生活中不正常现象的产生创造了有利条件。杜马认为国民教育大臣的说明是不能令人满意的,现在转入下项议程。”
这一提案是在1月30日提出的,当时进步党人就声明,如果十月党人提出不信任,他们就投票支持十月党人。这次交易的结果我们在上面已经看到了。
能够进行这次交易的基础是什么呢?就是意见基本上一致。
进步党人也认为学校里谈政治是不正常的,也要求“恢复秩序”(农奴制的秩序)。他们采取的也是御用的反对派的立场,他们反对的不是旧政权的制度,而是运用这个制度时的“冷漠的、死板的”方法等等。皮罗戈夫在19世纪60年代也同意要打,但是他要求,不要冷漠地打,不要死板地打。进步党人不反对由当今的社会人士来“恢复秩序”,但劝他们做得“留情些”。半世纪来我们有多么大的进步啊!
下面是立宪民主党人提出的程序提案:
“杜马在听取国民教育大臣的说明后认为:(1)这个说明完全把教育观点和警察观点混淆起来了;(2)这个说明完全否定了学校和家庭借以建立友好的合作关系的正常基础;(3)该部的政策引起学生的极大不满,在社会上也引起了理所当然的愤慨,这一政策本身就促成了一种过早地吸引青年学生从事政治活动的气氛,而这种气氛又造成了一些本应防止的情况的发生;(4)采取象对待国事犯那样的办法来对待学生,摧残了正在成长的一代中最有才能的人的生活,使其中许多人成了牺牲品,从而构成了对俄国未来的威胁。杜马认为教育大臣的说明是不能令人满意的,现在转入下项议程。”
这里也非常温和地、闪烁其词地指责了“过早地”吸引学生从事政治活动的做法。这是反民主的观点。十月党人也好,立宪民主党人也好,他们指责警察措施,只是因为要求用预防措施来代替,现行制度要做的不应当是解散集会,而应当是防止集会。显然,这样的改良只会粉饰而不会改变制度本身。立宪民主党人说:我们不满意国民教育部的政策。但是他们完全象十月党人一样,认为可以希望这种政策有所改变而不必经过某种深刻得多的变革。
立宪民主党人说的反对政府的话比十月党人说的尖锐得多,政治上不开展的人听了这种尖锐的话,会看不出立宪民主党人和十月党人在对问题的自由主义的、反民主的提法上是完全一致的。
杜马应当认真地教人民学习政治。谁向立宪民主党人学习政治,谁就会在思想上受到毒害,而不会得到提高。
十月党人、进步党人和立宪民主党人在共同的提案上讨价还价,而且谈妥了,这不是偶然的,这是他们在思想政治方面基本上一致的结果。立宪民主党人的政策是最可怜不过的了,——他们为了承认说明是不能令人满意的,而同意直接指责在学校中进行政治活动。但是立宪民主党人之所以同意这样做,是因为他们自己反对“过早地”吸引学生从事政治活动。
下面是劳动团提出的提案:
“国家杜马注意到:(1)1912年12月9日对中等学校的青年学生采用蛮横的暴力,可耻地让保安机关参与对中等学校学生的教育监督工作,这种做法使社会震惊,但国民教育大臣卡索先生在说明中,却完全赞同这种做法,而且幸灾乐祸地嘲笑社会舆论;(2)搜查和密探制度是联合内阁的全部政策特别是国民教育大臣卡索的全部政策的产物,它会导致极大的混乱,有在将来引起正在成长的一代严重波动的危险。国家杜马要求立即恢复12月9日全体被开除学生的学籍,同时认为国民教育大臣卡索的说明是不能令人满意的,要求立即撤销他的职务,现在转入下项议程。”
这个提案,严格说来是一个激进自由派的提案,但是,民主派所应该说的、不同于自由派的话在这个提案中却没有。自由派也会承认让保安机关参与教育监督工作是可耻的,但是民主派则还应当说(而且应当教会人民懂得),任何“监督”都无权侵犯成立小组和组织政治座谈会的自由。自由派也会指责“联合内阁的全部政策”,但是俄国民主派则还应当阐明,有某些共同条件使任何一个部都不得不实行实质上相同的政策。
劳动团提出的提案的民主性只表现在它的语气上,表现在起草者的情绪上。不用说,情绪是政治上的一种征象。但是要求程序提案不仅要有“高昂的”情绪,而且要有缜密的思想,这并不算过分。
社会民主党人的程序提案是:
“国家杜马听取了国民教育大臣的说明,从说明中看出:(1)决心反对青年学生通过自学来增长见识和增进同学间交往这一合理而可喜的意图;(2)为官僚的形式主义办法、密探和警察搜查制度辩护;这种办法和制度正在高等学校、中等学校和初级学校中推行,残害着青年的心理和精神,无情地压制任何一点独立思考和个性独立的表现,使学生中间自杀流行。因此,国家杜马认为这个说明是不能令人满意的。同时,国家杜马认为:(1)警察观点在国民教育事业中的统治,是同密探对俄国全部生活的控制、同公民各种有组织的独立活动受到镇压以及他们的无权地位不可分割地联系着的;(2)只有根本改造国家制度和国家管理制度,才能把公民从警察的束缚中解放出来,才能把学校从警察的束缚中解放出来,现在转入下项议程。”
这个提案未必能说是无可挑剔的。不能不说它还可以表述得更通俗、更透彻些,也不能不对它没有指出从事政治活动的合理性这一点表示遗憾,等等,等等。
但是我们对一切提案的批判,决不是针对着它的表述的细节,而纯粹是针对着起草者的基本政治思想。民主派不得不说出主要的一点:成立小组和组织座谈会是合理而可喜的事情。实质就在这里。用任何理由指责吸引学生参加政治活动,即使指责“过早地”吸引学生参加政治活动,都是虚伪和蒙昧主义的表现。民主派不得不把问题从“联合内阁”提到国家制度的高度。民主派不得不首先指出“同密探的控制”的“不可分割的联系”,其次指出同封建大地主阶级在经济生活中的统治的“不可分割的联系”。

载于1913年3月和4月《启蒙》杂志第3期和第4期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22卷第370—388页

注释:

[243]1912年12月14日(27日),44名杜马代表就彼得堡34名中学生在私立维特美尔中学开会被捕一事提出质询。这些学生是由于沙皇保安处怀疑他们参加了秘密小组而被捕的。国民教育大臣列·阿·卡索在第四届杜马中就这个问题作了说明。杜马的第十二、十七、十八、十九、二十次会议讨论了这一质询。1913年2月6日(19日)进行表决。十月党人和立宪民主党人的议案先由会议通过,后在复决中被否决。会议最后以多数票通过了一项认为沙皇教育大臣的说明不能令人满意而转入下一议题的提案。——[401]。
[244]自由思想派是指德国自由思想党的成员。1884年德国资产阶级自由派政党进步党同从民族自由党分裂出来的左翼合并组成德国自由思想党。1897年,自由思想党分裂为自由思想同盟和自由思想人民党两个集团。1910年这两个自由思想派组织又合并为进步人民党。自由思想派以德国社会民主党为主要敌人。——[403]。

给德国社会民主党执行委员会的信[2]

(1913年3月2日〔15日〕)

尊敬的同志们:
根据中央委员会的建议,我们这次由中央委员会代表和在社会民主党各个工作部门工作的俄国地方工作者代表参加的会议,讨论了你们1912年12月28日发出的希望“召开会议并组织讨论”的来信。
会议感谢你们对我党事务的关心,同时一致决定拒绝你们的建议。
我们,俄国的革命的社会民主党人,非常尊重德国革命无产阶级的政党。我们力求使俄国社会民主党和德国社会民主党之间保持最亲密的兄弟般的关系。我们不愿意引起任何误解,所以我们试图向你们,尊敬的同志们,开诚布公地说明我们拒绝你们的建议的理由。
就从你们建议召开的会议的目的谈起吧!
你们认为会议的目的应该是“制定统一的党纲和组织章程”,并要求我们把我们的党纲和组织章程的草案告诉你们。
但是,我们党早就有了党纲。早在1903年,即10年前,我们党的纲领在我们党的第二次代表大会[3]上就已经确定了。从那时起,俄国的几十万,在革命年代甚至几百万无产者,在我们党的旗帜下进行斗争,证明他们是忠于这个纲领的。我们现在仍然忠于这个纲领。我们认为修改党纲完全是多余的。
我们可以告诉你们,到目前为止,甚至连取消派也没有要求修改党纲——至少没有公开提出要求。
各个大大小小的集团进行协商制定新党纲的前提是:党还不存在。可是现在存在俄国社会民主工党,而且俄国工人阶级一如既往地在党的旗帜下进行斗争。我们党经历过而且现在在某种程度上还在经历着非常艰难的时期。但是,与取消派的种种断言相反,我们党一分钟也没有停止过存在。只有取消派(即那些置身于党外的人)才会同意进行协商来制定什么新党纲——显然,这是为了某个新党制定的。(上面所说的话稍作改变也同样适用于制定新党章的问题。)
其次,我们和取消派之间存在着深刻的原则分歧——首先表现在俄国新的革命这一问题上。我们党(其中也包括以格·瓦·普列汉诺夫为首的孟什维克护党派)认为俄国工人阶级和它的政党应该为俄国新的革命而斗争,只有新的革命才能使我国获得真正的政治自由。取消派否定的正是这一点。他们的整个策略是以俄国在一定程度上将沿着和平的立宪道路发展这一假设为出发点的。
由于这样的一些根本分歧,在党的工作的一切问题上也就必然产生一系列分歧。这一点,尊敬的同志们,你们是不难理解的。取消派否定我们现在的俄国社会民主工党,而这个党在目前只能秘密存在(尽管它在许多领域能够进行而且正在进行社会民主党的合法工作)。取消派破坏我们现在的组织,指望他们能够在目前的俄国建立一个合法的工人政党。(这里必须指出,甚至连自由派立宪民主党人[4]也无法使他们的党合法化。)由此产生了分裂,这个分裂完完全全是取消派一手造成的。
显而易见,能够解决这些争论、这些根本分歧的只有俄国觉悟的工人自己,只有我们自己的俄国社会民主党组织,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俄国工人在这方面已经迈出了很大的一步。
不久前结束的第四届杜马[5]的选举表明,俄国无产阶级的绝大多数拥护我们原有的党及其革命的纲领和策略。
工人选民团依法选出的所有6名代表都是布尔什维克。
这6名代表代表着十分之九的俄国工人,他们公开宣布自己反对取消派。
俄国的第一家社会民主党工人日报(圣彼得堡《真理报》[6])就是由工人自己,即同一派(布尔什维克派)工人用他们自己的一个一个戈比创办和维持的。可见,大多数工人的统一,事实上是从底层,即从工人群众的内部形成的。只有这样的统一才具有生命力,只有这样的统一才能使工人的力量完全团结起来。
同志们,无庸讳言,我们认为在目前情况下,德国党执行委员会的调解是根本不能接受的。不知是由于对情况了解不够,还是由于某种其他原因,总之,执行委员会对我们和对取消派的态度不公正。现在仅向你们举两个事实:
(1)德国兄弟党中央机关报(《前进报》[7])辟出整栏整栏的版面让取消派十分粗暴地攻击我们党1912年1月的代表会议[8],可是却拒绝刊登我们的即使纯粹是澄清事实的文章,这就违背了对我们应尽的最起码的义务。
(2)在选举运动期间,执行委员会不顾我们的抗议,资助取消派,却拒绝资助中央委员会。执行委员会资助崩得[9]、高加索区域委员会[10]和拉脱维亚人[11],就等于资助取消派组织委员会[12],因为大家都知道,取消派组织委员会主要就是由这3个组织构成的。取消派就是靠德国工人的钱开始在彼得堡出版唱对台戏的机关报《光线报》[13],这家报纸正是在选举的那一天开始出版的,它加深了分裂。
在分裂期间资助一部分人去反对另一部分人,这种做法在整个国际是闻所未闻的。执行委员会采取这一做法,就是向一月代表会议的拥护者挑战,并且表明执行委员会没有能持公正的态度。
我们感到非常遗憾,但是,同志们,我们应该坦率地对你们说,德国同志关于俄国情况的情报是极成问题的。由于这一原因,你们时而无视俄国国内组织的存在,要求召开12个“派别”(国外半大学生小集团)的会议,时而提出召集5个组织开会的计划,等等。由于同一原因,取消派一再厚颜无耻地尝试干脆欺骗你们:例如,他们以所谓1912年夏天布尔什维克已经和取消派在哈尔科夫和莫斯科联合起来为理由,试图弄到你们的钱。而实际上,正是在哈尔科夫和莫斯科,布尔什维克,即取消派的不可调和的敌人被选为代表(穆拉诺夫和马林诺夫斯基两位代表),他们是在与取消派的斗争中被选出来的。仍然由于以上原因,你们在选举期间资助的正是那几个集团(崩得、波兰社会党[14]、波兰社会民主党[15]),他们在选举期间冲突得最厉害,他们中间选出了亚格洛,他是仅仅作为不享有充分权利的成员被吸收进社会民主党党团的唯一代表,而且仅以7票对6票的多数被通过。[16]
同志们,这种情况早就该结束了。你们不应该听信那些靠不住的情报员,而应该把你们的机关刊物的版面用来客观说明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的现状,对此作原则性的阐述,具体说就是刊登由一些党内集团的负责代表署名的文章。
假如你们希望了解我们的情况,你们就应该从文件和文献中收集这方面的资料,正如你们在关注意大利、英国等国家的派别斗争时所做的那样,否则,你们就会不由自主地采取一些往往会被俄国工人看成是极不公道的侮辱性的措施。

原文是德文
载于1960年《共产党人》杂志第6期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23卷第5—9页

注释:

[2]《给德国社会民主党执行委员会的信》是受有党的工作者参加的俄国社会民主工党中央委员会克拉科夫会议的委托而写的。这封信对德国社会民主党领袖们提出的召开布尔什维克和取消派的联席会议以求两派统一的建议作了答复。——5。
[3]即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二次代表大会。这次代表大会于1903年7月17日(30日)—8月10日(23日)召开。7月24日(8月6日)前,代表大会在布鲁塞尔开了13次会议。后因比利时警察将一些代表驱逐出境,代表大会移至伦敦,继续开了24次会议。
代表大会是《火星报》筹备的。列宁为代表大会起草了一系列文件,并详细拟定了代表大会的议程和议事规程。出席代表大会的有43名有表决权的代表,他们代表着26个组织(劳动解放社、《火星报》组织、崩得国外委员会和中央委员会、俄国革命社会民主党人国外同盟、国外俄国社会民主党人联合会以及俄国社会民主党的20个地方委员会和联合会),共有51票(有些代表有两票)。出席代表大会的有发言权的代表共14名。代表大会的成分不一,其中有《火星报》的拥护者,也有《火星报》的反对者以及不坚定的动摇分子。
列宁被选入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主持了多次会议,几乎就所有问题发了言。他还是纲领委员会、章程委员会和代表资格审查委员会的委员。
代表大会要解决的最重要的问题是批准党纲、党章以及选举党的中央领导机关。列宁及其拥护者在大会上同机会主义分子作了坚决的斗争。代表大会否决了机会主义分子要按照西欧各国社会民主党的纲领的精神来修改《火星报》编辑部制定的纲领草案的一切企图。大会先逐条单独讨论和单独通过党纲草案,然后由全体代表一致通过了整个纲领(有一票弃权)。在讨论党章时,会上就建党的组织原则问题展开了尖锐的斗争。由于得到反火星派和“泥潭派”(中派)的支持,尔·马尔托夫提出的为不坚定分子入党大开方便之门的党章第1条条文,以微弱的多数票为大会所通过。但是代表大会还是基本上批准了列宁制定的党章。
大会票数的划分起初是:火星派33票,“泥潭派”(中派)10票,反火星派8票(3名工人事业派分子和5名崩得分子)。在彻底的火星派(列宁派)和“温和的”火星派(马尔托夫派)之间发生分裂后,彻底的火星派暂时处于少数地位。但是,8月5日(18日)7名反火星派分子(2名工人事业派分子和5名崩得分子)因不同意代表大会的决议而退出了大会。在选举中央机关时,得到反火星派分子和“泥潭派”支持的马尔托夫派(共7人)成为少数派,共有20票(马尔托夫派9票,“泥潭派”10票,反火星派1票)。而团结在列宁周围的20名彻底的火星派分子成为多数派,共有24票。列宁及其拥护者在选举中得到了胜利。代表大会选举列宁、马尔托夫和格·瓦·普列汉诺夫为中央机关报《火星报》编辑部成员,格·马·克尔日扎诺夫斯基、弗·威·林格尼克和弗·亚·诺斯科夫为中央委员会委员,普列汉诺夫为党总委员会委员。从此,列宁及其拥护者被称为布尔什维克(俄语多数派一词的音译),而机会主义分子则被称为孟什维克(俄语少数派一词的音译)。
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二次代表大会具有重大的历史意义。列宁说:“布尔什维主义作为一种政治思潮,作为一个政党而存在,是从1903年开始的。”(见《列宁全集》第2版第39卷第4页)——5。
[4]立宪民主党人是俄国自由主义君主派资产阶级的主要政党立宪民主党的成员。立宪民主党(正式名称人民自由党)于1905年10月成立。中央委员中多数是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地方自治人士和自由派地主。主要活动家有帕·尼·米留可夫、谢·安·穆罗姆采夫、瓦·阿·马克拉柯夫、安·伊·盛加略夫、彼·伯·司徒卢威、约·弗·盖森等。立宪民主党提出一条与革命道路相对抗的和平的宪政发展道路,主张俄国实行立宪君主制和资产阶级的自由。在土地问题上,它主张将国家、皇室、皇族和寺院的土地分给无地和少地的农民;私有土地部分地转让,并且按“公平”价格给予补偿;解决土地问题的土地委员会由同等数量的地主和农民组成,并由官员充当他们之间的调解人。1906年春,它曾同政府进行参加内阁的秘密谈判,后来在国家杜马中自命为“负责的反对派”。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它支持沙皇政府的掠夺政策,曾同十月党等反动政党组成“进步同盟”,要求成立责任内阁,即为资产阶级和地主所信任的政府,力图阻止革命并把战争进行到最后胜利。二月革命后,立宪民主党在资产阶级临时政府中居于领导地位,竭力阻挠土地问题、民族问题等基本问题的解决,并奉行继续帝国主义战争的政策。七月事变后,它支持科尔尼洛夫叛乱,阴谋建立军事独裁。十月革命胜利后,苏维埃政府于1917年11月28日(12月11日)宣布立宪民主党为“人民公敌的党”。该党随之转入地下,继续进行反革命活动,并参与白卫将军的武装叛乱。国内战争结束后,该党上层分子大多数逃亡国外。1921年5月,该党在巴黎召开代表大会时分裂,作为统一的党不复存在。——7。
[5]第四届国家杜马是在1912年秋选举、当年11月15日(28日)召开的,共有代表442人,主席是十月党人米·弗·罗将柯。在这届杜马的442名代表中,有右派和民族党人185名,十月党人98名,立宪民主党人59名,进步党和民族集团69名,劳动团10名,社会民主党人14名,无党派人士7名。这就是说,和上届国家杜马一样,这届杜马也有两个反革命的多数:右派-十月党人的多数和自由派-十月党人的多数。第四届杜马的社会民主党党团中有6名布尔什维克、7名孟什维克和1名附和孟什维克的没有全权的党团成员(华沙代表,波兰社会党—“左派”的叶·约·亚格洛)。1913年10月,布尔什维克代表退出了统一的社会民主党党团,成立了独立的布尔什维克党团——俄国社会民主党工人党团。布尔什维克代表为了揭露沙皇制度的反革命政策,就大家所关心的问题不断向第四届杜马提出对政府的质询。这届国家杜马赞成俄国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1915年8月,第四届国家杜马中的地主资产阶级党团组成了所谓“进步同盟”,一半以上的杜马代表参加了这个同盟。列宁认为,这是自由派和十月党人为了同沙皇在实行改革和动员工业力量战胜德国这一纲领上达成协议而结成的同盟。
1917年2月26日(3月11日),二月革命爆发后,沙皇尼古拉二世命令第四届国家杜马停止活动。2月27日(3月12日),国家杜马代表为了反对革命和挽救君主制度,成立了国家杜马临时委员会。该委员会同彼得格勒苏维埃执行委员会的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领导达成协议,通过了关于建立资产阶级临时政府的决议。1917年10月6日(19日),在革命群众的压力下,资产阶级临时政府被迫发布了解散国家杜马的法令。——7。
[6]《真理报》(《Лравда》)是俄国布尔什维克的合法报纸(日报),根据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六次(布拉格)全国代表会议的决定创办,1912年4月22日(5月5日)起在彼得堡出版。《真理报》是群众性的工人报纸,拥有大批工人通讯员和工人作者,靠工人自愿捐款出版,同时也是布尔什维克党的实际上的机关报。《真理报》编辑部还担负着党的很大一部分组织工作,加约见基层组织的代表,汇集各工厂党的工作的情况,转发党的指示等。在不同时期参加《真理报》编辑部工作的有斯大林、雅·米·斯维尔德洛夫、尼·尼·巴图林、维·米·莫洛托夫、米·斯·奥里明斯基、康·斯·叶列梅耶夫、米·伊·加里宁、尼·伊·波德沃伊斯基、马·亚·萨韦利耶夫、尼·阿·斯克雷普尼克、马·康·穆拉诺夫等。第四届国家杜马的布尔什维克代表积极参加了《真理报》的工作。列宁在国外领导《真理报》,他筹建编辑部,确定办报方针,组织撰稿力量,并经常给编辑部以工作指示。1912—1914年,《真理报》刊登了300多篇列宁的文章。
《真理报》经常受到沙皇政府的迫害。1912—1914年出版的总共645号报纸中,就有190号受到种种阻挠和压制。报纸被封8次,每次都变换名称继续出版。1913年先后改称《工人真理报》、《北方真理报》、《劳动真理报》、《拥护真理报》;1914年相继改称《无产阶级真理报》、《真理之路报》、《工人日报》、《劳动的真理报》。1914年7月8日,即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夕,沙皇政府下令禁止《真理报》出版。
1917年二月革命后,《真理报》于3月5日(18日)复刊,成为俄国社会民主工党中央委员会和彼得堡委员会的机关报。列宁于4月3日(16日)回到俄国,5日(18日)就加入了编辑部,直接领导报纸的工作。1917年七月事变中,《真理报》编辑部于7月5日(18日)被士官生捣毁。7—10月,该报不断受到资产阶级临时政府的迫害,先后改称《〈真理报〉小报》、《无产者报》、《工人日报》、《工人之路报》。1917年10月27日(11月9日),《真理报》恢复原名,继续作为俄国社会民主工党中央委员会的机关报出版。1918年3月16日起,《真理报》改在莫斯科出版。——7。
[7]《前进报》(《Vorwarts》)是德国社会民主党的中央机关报(日报)。该报于1876年10月在莱比锡创刊,编辑是威·李卜克内西和威·哈森克莱维尔。1878年10月反社会党人非常法颁布后被查禁。1890年10月反社会党人非常法废除后,德国社会民主党哈雷代表大会决定把1884年在柏林创办的《柏林人民报》改名为《前进报》(全称是《前进。柏林人民报》),从1891年1月起作为党中央机关报在柏林出版,由李卜克内西任主编。恩格斯曾为《前进报》撰稿,帮助它同机会主义的各种表现进行斗争。1895年恩格斯逝世以后,《前进报》逐渐转入党的右翼手中。它支持过俄国的经济派和孟什维克。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持社会沙文主义立场。1933年停刊。——7。
[8]指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六次全国代表会议。
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六次全国代表会议于1912年1月5—17日(18—30日)在布拉格举行。这次代表会议共代表俄国国内20多个党组织。中央机关报《社会民主党人报》编辑部、《工人报》编辑部、国外组织委员会、俄国社会民主工党中央委员会运输组的代表也参加了会议,有发言权。代表会议代表中有两名孟什维克护党派,其余都是布尔什维克。被邀请的各国外集团和民族组织的领导人没有出席。这次代表会议实际上起了代表大会的作用。
列宁作为中央机关报编辑部的代表出席代表会议,领导了代表会议的工作。他在代表会议开幕时就确定会议性质问题讲了话,在会议上作了关于目前形势和党的任务的报告和关于社会党国际局的工作的报告,并就中央机关报的工作、社会民主党在同饥荒作斗争中的任务、组织问题、国外党组织的工作以及其他问题发了言。他还起草了议程上所有重要问题的决议案。
代表会议对俄国政治形势作了深刻分析,肯定新的革命高涨已经开始,规定了党在新的条件下的政治路线和策略。代表会议讨论了参加第四届国家杜马的选举的问题。会议强调,党在选举中和社会民主党党团在杜马中的基本任务就是进行社会主义的阶级的宣传和组织工人阶级,党在选举运动中的主要口号就是党的最低纲领的基本要求:建立民主共和国,实行八小时工作制和没收全部地主土地。代表会议的一项最重要的工作是从党内清除机会主义者。当时取消派聚集在两家合法杂志——《我们的曙光》和《生活事业》——的周围。代表会议宣布“《我们的曙光》和《生活事业》集团的所作所为已使它们自己完全置身于党外”,决定把取消派开除出俄国社会民主工党。代表会议谴责了国外反党集团——孟什维克呼声派、前进派和托洛茨基分子——的活动,认为必须在国外建立一个在中央委员会监督和领导下进行协助党的工作的统一的党组织,并指出,凡不服从中央委员会、不通过中央委员会而与俄国国内保持特殊联系以进行瓦解组织活动的国外集团,均不得使用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的名称。代表会议还通过了关于党的工作的性质和组织形式的决议,批准了列宁提出的党的组织章程修改草案。这次代表会议恢复了党,批准了《社会民主党人报》为中央机关报,选举了中央委员会,并由中央委员会重新建立了领导国内党组织实际工作的机关——中央委员会俄国局。
关于这次代表会议,参看《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六次(布拉格)全国代表会议文献》(《列宁全集》第2版第21卷第126—164页)。——7。
[9]崩得(立陶宛、波兰和俄罗斯犹太工人总联盟的简称)于1897年9月在维尔诺成立。参加这个组织的主要是俄国西部各省的犹太手工业者。崩得在成立初期曾进行社会主义宣传,后来在争取废除反犹太特别法律的斗争过程中滑到了民族主义立场上。在1898年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一次代表大会上,崩得作为只在专门涉及犹太无产阶级的问题上独立的“自治组织”,加入了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在1903年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二次代表大会上,崩得分子要求承认崩得是犹太无产阶级的唯一代表。在代表大会否决了这个要求之后,崩得退出了党。在1906年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四次(统一)代表大会后崩得重新加入了党。从1901年起,崩得是俄国工人运动中民族主义和分离主义的代表。它在党内一贯支持机会主义派别(经济派、孟什维克和取消派),反对布尔什维克。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崩得分子采取社会沙文主义立场。1917年二月革命后,崩得支持资产阶级临时政府。1918—1920年外国武装干涉和国内战争时期,崩得的领导人同反革命势力勾结在一起,而一般的崩得分子则开始转变,主张同苏维埃政权合作。1921年3月崩得自行解散,部分成员加入俄国共产党(布)。——8。
[10]高加索区域委员会(外高加索区域委员会)是高加索孟什维克取消派的派别中心。该委员会是在1908年2月外高加索社会民主党组织第五次代表大会上选出的。出席代表大会的有15名孟什维克和1名布尔什维克。
委员会没有经过任何选举,也不顾各个党组织的意志,就任命帕·波·阿克雪里罗得,费·伊·唐恩和诺·维·拉米什维里为出席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五次全国代表会议的代表。1912年,该委员会参加了列·达·托洛茨基组织的反党的八月联盟。——8。
[11]指对取消派持调和态度的拉脱维亚边疆区社会民主党中央委员会。拉脱维亚边疆区社会民主党原称拉脱维亚社会民主工党,是1904年6月在该党第一次代表大会上成立的。1905年6月,该党召开第二次代表大会,通过了党纲和关于同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合并的决议。1905年该党领导工人的革命行动,并训练群众准备武装起义。在1906年4月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四次(统一)代表大会上,该党作为地区组织加入俄国社会民主工党。代表大会后改称拉脱维亚边疆区社会民主党。——8。
[12]取消派组织委员会是1912年在取消派的八月代表会议上成立的俄国孟什维克的领导中心。1917年8月孟什维克党选出中央委员会以后,组织委员会的职能即告终止。——8。
[13]《光线报》(《Луч》)是俄国孟什维克取消派的合法报纸(日报),1912年9月16日(29日)即第四届国家杜马彼得堡工人选民团初选人选举那一天在彼得堡创刊,1913年7月5日(13日)停刊,共出了237号。为该报撰稿的有帕·波·阿克雪里罗得、费·伊·唐恩、弗·叶若夫(谢·奥·策杰尔包姆)、诺·尼·饶尔丹尼亚、弗·科索夫斯基等。对该报实行思想领导的是组成原国外取消派机关报《社会民主党人呼声报》编辑部的尔·马尔托夫、阿克雪里罗得、亚·马尔丁诺夫和唐恩。该报反对布尔什维克的策略,鼓吹建立所谓“公开的党”的机会主义口号,反对工人的革命的群众性罢工,企图修改党纲的最重要的论点。列宁称该报是叛徒的机关报。
1913年7月11日(24日)起,《光线报》依次改用《现代生活报》、《新工人报》、《北方工人报》和《我们的工人报》等名称出版。——8。
[14]指波兰社会党—“左派”,它是1906年波兰社会党分裂后成立的。
波兰社会党(Р.Р.S.)是以波兰社会党人巴黎代表大会(1892年11月)确定的纲领方针为基础于1893年成立的。这次代表大会提出了建立独立民主共和国、为争取人民群众的民主权利而斗争的口号,但是没有把这一斗争同俄国、德国和奥匈帝国的革命力量的斗争结合起来。该党右翼领导人约·皮尔苏茨基等认为恢复波兰国家的唯一道路是民族起义而不是以无产阶级为领导的全俄反对沙皇的革命。从1905年2月起,以马·亨·瓦列茨基、费·雅·柯恩等为首的左派逐步在该党内占了优势。他们反对皮尔苏茨基分子的民族主义及其恐怖主义和密谋策略,认为只有在全俄革命运动胜利基础上才能解决波兰劳动人民的民族解放和社会解放问题。1906年11月在维也纳召开的波兰社会党第九次代表大会把皮尔苏茨基及其拥护者开除出党,该党遂分裂为两个党:波兰社会党—“左派”和所谓的波兰社会党—“革命派”(弗腊克派)。
波兰社会党—“左派”主张同全俄工人运动密切合作,可是它力图把波兰和俄国工人运动中除民族主义派别外的所有派别机械地联合起来。在1908—1910年期间,它主要通过工会、文教团体等合法组织进行活动。它不接受孟什维克的在反对专制制度斗争中领导权属于资产阶级的论点,可是与孟什维克合作,支持他们反对第四届国家杜马中的布尔什维克代表。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该党持国际主义立场,参加了1915年的齐美尔瓦尔德代表会议和1916年的昆塔尔代表会议。该党欢迎俄国十月革命。1916年12月,该党同波兰王国和立陶宛社会民主党一起建立了波兰共产党。
波兰社会党—“革命派”于1909年重新使用波兰社会党的名称,强调通过武装斗争争取波兰独立,但把这一斗争同无产阶级的阶级斗争割裂开来。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起,该党的骨干分子参加了皮尔苏茨基站在奥德帝国主义一边搞的军事政治活动(成立波兰军团)。在战争期间,以皮尔苏茨基为首一批领导骨干脱离该党。1917年俄国二月革命后,该党转而对德奥占领者采取反对立场,开展争取建立独立的民主共和国和进行社会改革的斗争。1918年波兰社会党参加创建独立的资产阶级波兰国家,1919年同原普鲁士占领区的波兰社会党以及原奥地利占领区的加里西亚和西里西亚波兰社会民主党合并。该党不反对地主资产阶级波兰对苏维埃俄国的武装干涉,并于1920年7月参加了所谓国防联合政府。1926年该党支持皮尔苏茨基发动的政变,同年11月由于拒绝同推行“健全化”的当局合作而成为反对党。——8。
[15]指波兰王国和立陶宛社会民主党。
波兰王国和立陶宛社会民主党成立于1893年7月,最初称波兰王国社会民主党,其宗旨是实现社会主义,建立无产阶级政权,最低纲领是推翻沙皇制度,争取政治和经济解放。1900年8月,该党和立陶宛工人运动中的国际主义派合并,改称波兰王国和立陶宛社会民主党。在1905—1907年俄国革命中,波兰王国和立陶宛社会民主党提出与布尔什维克相近的斗争口号,对自由派资产阶级持不调和的态度。但该党也犯了一些错误。列宁曾批评该党的一些错误观点,同时也指出它对波兰革命运动的功绩。1906年4月,在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四次(统一)代表大会上,该党作为地区组织加入俄国社会民主工党,保持组织上的独立。由于党的领导成员扬·梯什卡等人在策略问题上发生动摇,1911年12月该党分裂成两派:一派拥护在国外的总执行委员会,称为总执委会派;另一派拥护边疆区执行委员会,称为分裂派。分裂派主要包括华沙和罗兹的党组织,同布尔什维克密切合作,赞同1912年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布拉格代表会议的决议。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波兰王国和立陶宛社会民主党持国际主义立场,反对支持外国帝国主义者的皮尔苏茨基分子和民族民主党人。1916年该党两派合并。该党拥护俄国十月社会主义革命,1918年在波兰领导建立了一些工人代表苏维埃。1918年12月,在该党与波兰社会党—“左派”的统一代表大会上,成立了波兰共产党。——8。
[16]这里说的是第四届国家杜马社会民主党党团关于接收叶·约·亚格洛为社会民主党党团成员的决议。这一决议在党团内是以7票对6票强行通过的。决议规定,亚格洛作为党团成员在杜马工作问题上有表决权,在党内问题上有发言权。
亚格洛是波兰社会党—“左派”的成员,不属于社会民主党。在华沙工人选民团的选举中,波兰王国和立陶宛社会民主党本已取得初选人的多数,在选举复选人时可以获得全胜,但是由于该党处于分裂状态,支持该党总执委会的一个初选人拉拢两个持动摇立场的初选人对属于该党分裂派的候选人投弃权票,该党不得不与波兰社会党和崩得的联盟订立协议,最后选出两名该党分裂派的成员(尤·布罗诺夫斯基和扎列斯基)和一名波兰社会党的成员(亚格洛)为复选人。接着在选举杜马代表时,占华沙城市选民团复选人多数的犹太民族主义者又与波兰社会党和崩得的联盟达成协议支持亚格洛,亚格洛乃当选为华沙杜马代表。社会民主党的两名复选人反对这种做法,曾在投票选举杜马代表时退出会场表示抗议。——8。

今天的俄国和工人运动[37]

(1913年4月9日〔22日〕)

报道

几天前,俄国社会民主党一位最杰出的领袖列宁同志在克拉科夫作报告。现将这一报告的简要内容刊登于后,同时请加里西亚的读者了解,列宁是所谓“布尔什维克派的”领袖,也就是俄国社会民主党内最激进最不妥协的那一派的领袖。
报告人在描述俄国工人运动的时候,指出俄国工人运动对西方各国也有很大的意义。因为在社会主义革命时期,那里无疑也会发生与俄国相似的现象。报告人指出,相对的平静可以突然转变,爆发群众运动,例如,1895年俄国只有4万人罢工,而到1905年,单是1月份就有40万人罢工;全年罢工人数增长到300万人。
俄国目前的政治形势就是由于革命的经验和这一时期所进行的阶级搏斗造成的。有一位日本人把俄国革命叫作“在无能的政府统治下的无力的革命”。然而政府却充分利用了革命的经验。只要回想一下政府对农民采取的态度就够了。起初,在制定第一届杜马选举法的时候,政府把希望寄托在安分守己的、宗法式的农民身上。可是事实表明,为土地而斗争的俄国农民,按其本性来说,虽然确实不象某些民粹派空想主义者所设想的那样是社会主义者,但至少是民主主义者,于是,政府搞了一场政变,修改了选举法。
现在的杜马不是傀儡,而是各反动阶层、同农奴主-地主、资产阶级上层分子相勾结的沙皇官僚的真正权力机关。
俄国自由派起了什么样的作用呢?在第一届和第二届杜马中,自由派竭力安抚农民,要他们离开革命道路而走所谓立宪道路。然而事情很清楚,立宪民主党人提出要赎买一部分地主土地,这无非是想再一次掠夺和欺骗俄国农民而已。这一企图没有得逞,主要是由于经常推动农民向左转的社会民主党人在杜马中所采取的策略。
十月罢工[38]对于俄国自由派来说是一个转折点。革命前,自由派曾说“革命应该变成政权”(司徒卢威语);稍后,他们改变了调子,生怕革命闹得过火,虽然他们很清楚,只有政府方面才有“过火行为”。十月党人脱离了自由派,干脆站到政府一边,做了政府的走狗。就在这时候,十月党人的首领古契柯夫写信给特鲁别茨科伊公爵说,革命的进一步爆发对资产阶级安宁本身会构成威胁。
当前反革命的阶级基础就是如此。种种无法无天的行为都是公开干的,政府的阶级面目暴露无遗。凡无法无天地对待革命分子的人,政府都予以嘉奖,授予勋章。例如不久以前,在对杜马代表彼得罗夫斯基同志那里进行搜查时,竟把他非法地关在房间里,后来在杜马中为此提出质询时,一位大臣却说,对警察的这种热心应当表示感谢。
斯托雷平利用革命时期阶级搏斗的经验,开始实行他的臭名昭彰的土地政策,即把农民分化成富裕的小资产阶级和半无产阶级分子的政策。这一新政策是对卡特柯夫和波别多诺斯采夫的旧的“宗法式口号”的一种嘲弄[注:见本卷第270页。——编者注]。但政府不能不这样做。
可见,政府实施现在的反革命制度时依靠的是地主和被吓坏了的资产阶级。诚然,“贵族联合会”[39]早在1906年就竭力想解放杜马,但是当时政府想看一看自己对农民实行的土地政策的结果,想看一看被革命吓坏了的资产阶级心理上的变化,因此没有马上发动政变。
现在,这个反革命制度已经完蛋了,它已经把自己的社会力量耗尽了。目前的情况是:在今天的俄国,任何改革都是行不通的。杜马在做一些琐碎的事;要是它作出了某项决议,那国务会议和宫廷就会把它撤销,或者把它修改得面目全非。在今天的俄国,没有实行改良主义的可能性。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出,立宪民主党人向杜马提出许多关于各种自由的“原则性的”草案,是一种蛊惑人心的策略;他们提出这些草案,正是因为他们知道,杜马是无论如何不会通过的。米留可夫惊叹道:“谢天谢地,我们立宪了!”然而在现行制度下,任何改革都是行不通的,虽然俄国国内情况很糟,它甚至明显地落后于亚洲。十月党人的刊物甚至这样写道:“再也不能这样生活下去了。”
因此,无产阶级在面临新的革命的情况下,它的任务是很清楚的。情绪逐步高涨起来了。根据官方统计,1910年罢工人数只有4万,1912年已达68万;其中有50万人参加了政治罢工。
因此,俄国社会民主党所应采取的策略是很清楚的。它必须巩固组织,加强报刊工作等等;这是西方社会主义者首先是德国社会民主党早已制定的策略中的起码的东西。但是,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的首要任务是教育群众进行民主革命。西方所要完成的已经不是这个任务,那里提到日程上的完全是另外一个任务——动员广大群众,也就是集结、教育和组织广大群众来消灭资本主义制度的任务。
如果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在俄国即将到来的革命问题和社会民主党在革命中的任务问题上,那我们就会理解,同俄国社会民主党人营垒内的所谓“取消派”进行争论的实质是什么。取消主义决不是一部分俄国社会民主党人的发明;“民粹派”是第一个取消派,他们早在1906年就在《俄国财富》杂志[40]上提出打倒地下组织,打倒共和制的口号!取消派企图消灭秘密的党,建立公开的党。这是很可笑的,特别是在考虑到甚至连“进步党人”(十月党人同立宪民主党人的混合物)也不敢请求合法化的时候更是如此。在这种情况下,取消派的各种口号就是公然的叛变行为!当然,秘密的党应当利用一切合法机会,如利用报刊、杜马甚至保险法[41]等等,但是这只是为了扩大鼓动,扩大组织;而鼓动的实质仍然应该是革命的。应该对认为俄国已经立宪了的幻想进行斗争,应该提出革命的口号、共和制的口号来反对改良主义的口号!
这就是列宁同志报告的内容。会上有人问列宁对民族问题的看法,报告人回答说,俄国社会民主党完全承认每个民族都有“自决”权,都有决定自己的命运,甚至可以同俄国分离的权利。这是因为俄国的革命、民主事业,决不象德国过去那样是同联合和集中的事业联在一起的。决定俄国民主化的,不是民族问题,而是土地问题。
同时,列宁同志强调指出,在争取国家彻底民主化的斗争中,各个不同民族的无产阶级革命大军必须完全统一。只有在这个基础上,民族问题才能象在美国、比利时和瑞士那样得到解决。报告人批驳了伦纳关于民族问题的提法,坚决反对民族文化自治的口号。俄国有些人断言,俄国今后的发展会走奥地利的道路,即走腐朽缓慢的道路。然而我们必须预防社会民主党内部的任何民族斗争,因为它会使革命斗争的伟大任务化为乌有;在这方面,奥地利的民族斗争[42]应该对我们是一种警告。高加索社会民主党同时用格鲁吉亚文、亚美尼亚文、鞑靼文和俄文进行宣传,它应该是我们的榜样。

载于1913年4月22日《前进报》第92号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23卷第55—59页

注释:

[37]1913年4月5日(18日),列宁在克拉科夫国民大学作了题为《今天的俄国和工人运动》的报告。这里收载的是加里西亚和西里西亚社会民主党中央机关报《前进报》对报告所作的报道,载于1913年4月9日(22日)该报第92号。《前进报》于1892—1943年在克拉科夫出版。——55。
[38]指俄国第一次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期间的1905年十月全俄政治罢工。十月总罢工是这次革命的最重要阶段之一。参加罢工的人数达200万以上。在各大城市,工厂、交通运输部门、发电厂、邮电系统、机关、商店、学校都停止了工作。十月罢工的口号是:推翻专制制度、积极抵制布里根杜马、召集立宪会议和建立民主共和国。十月罢工扫除了布里根杜马,迫使沙皇于10月17日(30日)颁布了允诺给予“公民自由”和召开“立法”杜马的宣言。罢工显示了无产阶级运动的力量和声势,推动了农村和军队中革命斗争的展开。在十月罢工中,彼得格勒及其他一些城市出现了工人代表苏维埃。十月罢工是十二月武装起义的序幕。关于十月罢工,参看列宁《全俄政治罢工》一文(《列宁全集》第2版第12卷第1—4页)。——56。
[39]贵族联合会是农奴主-地主的反革命组织,于1906年5月在各省贵族协会第一次代表大会上成立,存在到1917年10月。成立该组织的主要目的是维护君主专制制度,维护大地主土地占有制和贵族特权。贵族联合会的领导人是阿·亚·鲍勃凌斯基伯爵、Н.Ф.卡萨特金-罗斯托夫斯基公爵,Д.А.奥尔苏菲耶夫伯爵、弗·米·普利什凯维奇等人。列宁称贵族联合会为“农奴主联合会”。贵族联合会的许多成员都参加了国务会议和黑帮组织的领导中心。——57。
[40]《俄国财富》杂志(《РусскоеБогатство》)是俄国科学、文学和政治刊物。1876年创办于莫斯科,同年年中迁至彼得堡。1879年以前为旬刊,以后为月刊。1879年起成为自由主义民粹派的刊物。1892年以后由尼·康·米海洛夫斯基和弗·加·柯罗连科领导,成为自由主义民粹派的中心。在1893年以后的几年中,曾同马克思主义者展开理论上的争论。1906年成为人民社会党的机关刊物。1914—1917年3月以《俄国纪事》为刊名出版。1918年被查封。
这里说的是1906年《俄国财富》第8号上发表的阿·瓦·彼舍霍诺夫的《当前的主题。我们的纲领(它的梗概和范围)》一文。——58。
[41]指1912年6月23日(7月6日)工人保险法。该法律是第三届国家杜马在工人运动压力下通过的。法律仅在20%的产业工人中施行,只包括疾病和不幸事故的保险,而不对残废、年老、失业等实行保险。——58。
[42]指奥地利社会民主党内的民族斗争,其结果是统一的党归于瓦解。该党在,1897年维姆堡(维也纳)代表大会上,把一个统一的党划分成德意志、捷克、波兰、卢西人、意大利、南方斯拉夫6个民族的社会民主主义团体,这些团体仅通过共同的代表大会和共同的中央执行委员会彼此联结起来,而形成联邦式的联盟。在1899年的布隆代表大会上,中央执行委员会又被改组成一个由各民族社会民主党的执行委员会共同组成的联邦机关。——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