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宪民主党的应声虫
(1906年6月27日〔7月10日〕)
昨天我们登载了波兰社会民主党第五次代表大会[143]的主要决议。现在已经加入我们党的波兰同志(25000—30000个党员),坚决反对中央委员会关于国家杜马的策略。他们斥责这一整个策略,甚至认为不需要谈论由支持立宪民主党内阁这一类众所周知的错误的策略所产生的一些个别错误。自然,——出席波兰代表大会的人也都很清楚这一点——波兰社会民主党是绝对反对这种“支持”的。全体彼得堡社会民主党人的代表会议也坚决拒绝支持立宪民主党内阁。社会民主党莫斯科中部地区区域代表会议同样反对这种支持。[144]
出席彼得堡代表会议的代表约代表4000个党员,出席莫斯科区域代表会议的代表约代表14000个党员。因此,大约有2万个党员,即一半以上的党员(上一次代表大会的代表约代表了31000—33000个党员)谴责了中央委员会在支持杜马内阁问题上的策略。大多数党员反对支持。我们党内的内阁,即我党的中央委员会,不再体现党的意志,它目前的起码的政治责任是尽快召开紧急代表大会。否则,它就会沦为一个不顾实质上已经表达出来的党的意志、而用形式上的借口和拖延手段死抓住党的权力不放的小集团。无论如何,党现在已经有能力做到召开代表大会。
孟什维克仍然坚持受到大多数党员谴责的支持杜马内阁即立宪民主党内阁的策略(虽然如彼得堡的争论所表明的,一部分孟什维克在这个问题上已经采取独立的态度,抛弃机会主义)。对于社会民主党右翼常常提出的理由,我们再来进行一次分析。
他们向我们说,争取到任命一个杜马内阁,就意味着“从宫廷奸党手中争取政权”,“使行政机关向人民代表机关负责”;这就是“从假想的立宪制度向真正的立宪过渡”(《劳动呼声报》第5号)。
这是一个天大的谎言。杜马内阁即立宪民主党内阁恰恰将由宫廷奸党来任命(如果立宪民主党的要求得到满足的话)。但是能不能说由宫廷奸党任命自由派大臣就是争取政权呢?宫廷奸党按照自己的意志任命大臣,也可以随时撤换他们,因为它并没有交出政权,而只是假装分出一部分政权,以试探自由派奴仆是否能使它满意。宫廷奸党中的聪明人,例如波别多诺斯采夫和特列波夫,就坦率地在这样盘算(据某些报纸的报道[145]):对于我们来说,任命自由派大臣是最合算的事。这样我们不仅可以安慰立宪民主党人(即杜马中的多数),而且可以安慰立宪民主党人化的社会民主党人。对付不称心的大臣至少比对付杜马要容易得多。我们要赢得时间,把牌洗乱,使杜马中的右派即半数以上的人都为了大臣的职位而乱成一团,互不信任,吵闹不休。我们要把水搅浑,我们要牵着立宪民主党人的鼻子走,就象在救济饥民问题上那样。我们曾迫使他们在救济饥民问题上“自愿”扮演警察局证人的角色,我们也同样要迫使他们在大臣职位问题上扮演警察仆从的角色。
谁稍微了解一些俄国立宪民主党和其他国家的“立宪民主党”的历史,谁就知道,宫廷奸党总是能够牵着自由主义君主派资产者的鼻子走的。要防止这一点,只有一个办法:提高无产者和革命农民的独立的政治意识。而右翼社会民主党人恰恰使这种意识模糊和混乱。正是为了使革命阶级保持非常鲜明的政治意识和斗争的完全独立性,我们社会民主党必须只让立宪民主党一个党为了争夺大臣的职位而围着宫廷奸党的脚打转转。让无产阶级牵扯到这件事上去,那就是出卖无产阶级的利益和革命的利益。
如果宫廷奸党任命立宪民主党人为大臣,它就是使“行政机关向人民代表机关负责”(《劳动呼声报》〉。
这是一个天大的谎言。当立宪民主党教授们这样说的时候,上帝是会宽恕他们的。而当社会民主党重复这种话的时候,那就不可饶恕了。可敬的应声虫们,行政机关不是向“人民代表机关”负责,而是向立法机关负责的。请记住这一点。现在我们再往下向你们说明。俄国的立法权现在属于谁呢?属于(1)最高当局;(2)国务会议;(3)国家杜马。
** 现在你们是否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失策?立宪民主党大臣既要向杜马负责,也要向国务会议负责,又要向宫廷奸党负责。把事情说成他们仅仅向杜马负责,这是对人民撒谎。**
再往下说。向各种不同的机构负责的大臣的处境将是怎样的呢?处境将是尴尬的。在上述所有三个立法机关没有变更现有法律以前,大臣们必须遵守和维护一切现有的法律。难怪象罗季切夫一类的立宪民主党雄辩家现在已经在杜马中卖力地说并叫喊:他们是王朝的挡箭牌。立宪民主党是洞悉内情的。而右翼社会民主党人则人云亦云,对真相却一无所知。
为什么组阁一事现在成了立宪民主党鼓动的重点呢?为什么他们不同样热心地、经常地、响亮地叫喊:取消国务会议,废除妨碍人民代表机关成为立法机关的那些法律呢?为什么他们为实行全面的大赦、实现完全的自由和实施普选制而进行的鼓动,要比为大臣职位而进行的鼓动软弱得多呢?你们考虑过这些没有?没有,你们没有考虑过。立宪民主党人首先敲的是后门,因为他们不想实现完全的自由(请回忆一下他们关于集会的法律草案),不想完全取消国务会议(请回忆一下他们纲领中关于参议院的条文),他们也将和向杜马负责一样地向国务会议负责,等等。立宪民主党不想要求先实行全面的大赦,先取消国务会议,先实现完全的自由,先实施普遍的……选举权,然后任命他们当大臣。为什么立宪民主党不想这样做呢?因为他们洞悉内情,而立宪民主党的应声虫们对此却一无所知。
立宪民主党人说:当我们当上了大臣的时候,我们就会争取所有的这些自由!但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下子就能做到的。而应声虫们就表示相信并且竭力……
立宪民主党懂得,大臣仍旧要向旧的、警察制的俄国法律负责,向杜马、向宫廷奸党、向国务会议负责。所以从大臣身上什么都得不到,大臣会说:我很高兴,我真诚地愿意,但是“那里”不同意,国务会议还有点固执。先生们,耐心一点吧,因为没有人能够比我(立宪民主党人)更好地使宫廷奸党和国务会议良心发现了。
应声虫,请记住:为了反对立宪民主党的这种叛变策略,不应当对他们随声附和,而应当保持完全的独立性,即警告无产阶级和农民不要信任立宪民主党,不要重复立宪民主党的口号。而你们却以自己的策略在妨碍工人阶级和革命农民的独立斗争。你们为了立宪民主党改良主义的一碗红豆汤而在出卖革命的长子权。[146]
对于第三个谎言,即所谓宫廷奸党任命立宪民主党人为大臣就是“彻底的转变”,就是向“真正的立宪”过渡,我们就不需要这样详细地来谈了。现在读者自己可以看到,在特列波夫任命罗季切夫为大臣后,连成文的宪法都没有改变。说由于这样的任命就可以转变为真正的立宪,那应当说是十足的胡说了。
下一次我们将分析另一个常常提出的理由:“不管怎么说,立宪民主党内阁还是比较好一些。没有什么别的好选择的了。应当支持比较好一些的。”我们将看到,这个理由是不是社会民主主义的,它有什么价值。
载于1906年6月27日《回声报》第5号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13卷第256—260页